这样,柳依依有了足够的时间来准备考研。整天不要上班,不必赚钱,不去想怎么才能完成点业绩,她感到了轻松、幸福。有了秦一星才有了这样的好事情,这是真的。于是自己应该尽心尽意对他好,这也是真的。
看书看得发腻,柳依依觉得时间太多。每天除了去跳一个小时的操,就是一个人呆在房子里看书看电视。女友们要上班,下班的时间不够用来对付男朋友,难得有个机会见一次面。她整天都在一种期待之中,盼秦一星来,来了就不让他走。秦一星说:“你知道我,我不是自己的。说来就要来,来了要见得到你,说走就得走,走也要走得了。”柳依依抱着他的一只胳膊说:“你走了以后的时间长得怕人,你可怜一下我吧。”秦一星说:“我不去忙怎么会有钱呢?没有钱我怎么对你好?”柳依依就松开了手。晚上柳依依看书累了,躺在床上,熄了灯,体味着时间静静地流过。月光一点一点渗进来,渗进来,在桌子上留下一道鲜明的印迹,那是窗影。然后,那条印迹一点一点退走了,房子就堕入了黑暗,让她想到史前人的洞穴。
这样过了几个月,十一月份,柳依依报了名。报名这天她对秦一星说想考到北京去,他坚决不同意说:“那我怎么办呢?北京太遥远了,我身体没那么长。”柳依依说:“下流。”秦一星说:“机智。”又说:“说真的,北京太遥远了。”她说:“我不会回来?”他说:“那太难等了,我犯了错误你别怨我。”她说:“不怨。”他说:“没一点感情。”又说:“那我们还在一起干什么?没含义了。北京那么多优秀青年,实话实说谁放心?谁愿当那个傻瓜?你那么想去北京你去,我们就只能画一个句号了。”左手凌空画了一个圈。这话说得有了硬度,可也实在,合情合理。没有他的资助自己无法完成学业,想要他的资助又想违背他的意志,那不可能。柳依依又感到了博弈的存在,也清楚自己在这种博弈之中的弱势地位。情人之间的博弈,一旦超出了诗意的氛围,就会进入危险地带,现在已经走到边缘了。意识到这一点柳依依笑了一下,又笑了一下说:“北京是首都嘛,人家想去看看嘛。”
柳依依去上英语和政治的辅导班,认识了麓城大学化工学院的男生刘明喻。当天晚上九点多钟,刘明喻发信息来了,说看书看烦了,想找个人聊一聊。柳依依回了信,说聊聊就聊聊。两人你来我往,到十二点钟才收了线。第二天晚上又聊,刚聊出一些意味,秦一星来了信息,问她在哪儿,在干啥。柳依依回信说,在康定,没事,在想你。柳依依同时跟两个人对话,手指按得飞快。刘明喻一条信息过来,问到康定是什么意思?她身体耸了一耸,幸亏不是在秦一星那边犯的错。接下来每次按发出键,都把号码多看一眼。秦一星那边先收了线,她跟刘明喻对话到十一点钟,他问是不是可以给打电话?她回信可以,他就打过来了,谈经历、爱好、处世方法,除了两人的关系,什么都谈到了,十二点,才挂了机。
过了几天刘明喻约她一起吃晚饭。正吃饭秦一星电话来了,不接。信息来了,也不回。过几天刘明喻又来约她,她忍不住又去了。晚上和刘明喻一起吃了饭,在麓大校园散步,秦一星电话来了,不接,信息来了问在哪里,不回。不能接,也不能回,你说了在哪儿,他的车几分钟就到了,那怎么办?十点多钟回到康定,秦一星电话来了,她接了说:“你那么精心照顾你老婆,怎么还记得我?”这一次秦一星不解释,说:“你也学会了玩失踪?”她回答说到苗小慧那里去了,他说:“讲故事吧。”就不再来信息。这时,刘明喻的电话来了。
第二天上午,秦一星来了,柳依依迎上去,感到他的手肘在隐隐地但却明确地在挡住自己,问:“怎么了?”秦一星说:“你说呢?”柳依依被他问得心虚,勉强笑了一笑,忽然看到手机就搁在桌子上,心想刘明喻来了信息怎么办?电话来又怎么办?又记不起昨晚的信息是不是还有一条两条留在里面?她仿佛记得有几条说得火辣,当时舍不得删,留着慢慢回味的。柳依依去厕所关上门,拴好,掏出手机,把那几条信息删掉,彻底放心了。她站起来,虽然没解手,还是开了水冲洗。打开门看见秦一星站在门口,说:“吓我一跳!你偷看?”秦一星说:“对你我还存在偷看吗?”柳依依胆子大了说:“今天你怎么了?像个特务。”
秦一星望着她,研究似的,微微含笑点头,说:“好,也好。”秦一星掏出手机,拨了号说:“你关机了?”柳依依说:“你又检查我吧?我昨天睡觉按静音了,忘记调回来了。”掏出手机坦然递给他,心中紧了一下:“刘明喻不会现在来信息吧,上帝。”秦一星把手机放到刚才的位置上说:“现在还检查什么?我昨晚给你打电话,十多次都占线。我一早就去移动查了,就是这个号。还一晚发几十条信息呢。”柳依依说:“是同学,辅导班的同学。”秦一星手顺势往门口一指,“同学不同学,你找谁都是你的自由,你现在就去我也不会拦着你!”
柳依依的脑袋轰地炸响,像有无数的小金针向外喷射。她猛地站起来,抓起包就往门口冲去。拧开门锁她心中晃悠一下,“到哪里去呢?”瞟一眼秦一星竟坐在那里没动。她拉开门,停了一下,心里有种想哭的冲动,又晃悠一下,快步地回到房子里,找到一只塑料袋,把衣服往里面塞说:“我的东西。”秦一星说:“真要走呀?”柳依依说:“真!”秦一星说:“硬是要走?”柳依依说:“硬!”秦一星一把将塑料袋抢下来说:“算了。”柳依依回身去抢,说:“我的东西,我要带走,走!”秦一星笑着说:“算了。”柳依依站在那里,盯着他,喘着说:“不算了。人家要我走我怎么不走?走了给别人腾地方!人家的东西人家怎么不能拿走?”秦一星摸了摸她的头笑笑地说:“算了,算了。人家赶人家走了吗?”搂紧了她的肩。柳依依拳头捶他的肩说:“就是的,就是的,还想赖呢!”把脸埋在他的胸前,呜呜地哭了。秦一星说:“算了,算了。”就来脱她的衣服。柳依依身子扭了扭说:“不。”秦一星说:“算了。”自己也脱了钻进被子里说:“男人嘛,爱你嘛,嫉妒嘛。不爱你我还不生气呢。”柳依依身体贴紧他说:“你也不想想,一天在这间屋子里转二十四个小时,你来一次一晃就不见了,我会疯的!世界上最可怜的人就是我了。”秦一星说:“你去找苗小慧玩。”柳依依说:“苗小慧每天接待男朋友都忙不过来,没空接待我!”秦一星说:“那你的意思是一定要找别的男生?你那么耐不住寂寞?”柳依依说:“那我找你,你又没空理我,晚上短信都不敢发。你走了,你又赶另一场热闹去了,你想想我的处境吧!”秦一星说:“理由还很强大呀!”又说:“每月再多给你两百块钱,你闲得慌去美容洗面好不好?街角那儿有一家叫靓典的,洗面只收十块钱。”柳依依心想女人的事,他怎么这么熟悉?说:“你说了行,谁还敢说不行呢?”秦一星手缓缓动起来说:“我现在就想说行,行吗?”柳依依说:“今天没点情绪,你别招我。”秦一星加强了动作的幅度说:“情绪是可以调动的嘛。”柳依依说:“不喜欢这只手,是只老手!”推开他的手。秦一星说:“什么时候有嫩手了再推开老手。”柳依依几次推开,马上又缠了上来。柳依依说:“赖皮,没办法。”秦一星说:“我说行就行,这话还是热的呢,空头支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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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是阎真吗?你的那个写海外生活的叫 红尘白雪,还是白雪红尘的 真好!看哭了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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