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蓝春达率部在飞山庙首次告捷，增强了自卫队队员抗日的决心！蓝春达率部回到营地，蓝少卿向蓝春达报告：“日军后卫未永大队被赵尧团围在马颈骨一个弧形高地上。”蓝春达听了侦察员蓝少卿的报告，知道赵团长在弧形高地的正面布置重兵把守。他查看地图和赵团长布置的兵力部置，心想：坏了，赵团长忽视了后方还有一条马鞍形的峡谷，对面是悬崖峭壁，峭壁上有一条釆山药人踩踏出的山径，这条山径虽然奇险而阴峻，也许会被日军发现，选这条险径逃走。现在通知赵团长，已经来不及了。蓝春达决定将所有的自卫队队员埋伏在这条山径里，按照事先与赵团长商定好的“零打碎敲” 的作战方案，层层布阵，步步设防，他决定由尹本庭率3分队埋伏在第一段林朩掩映的缓坡，先发挥“弹丸”的威力，接着由丁章怀率2分队在树林里设套，发挥“套子” 的作用，然后由丁田生率1分队利用“鸟铳”痛击日军。最后，蓝春达将自己驯养的一群猴子带进了这条山经的树林中。决心把这一股敢走险路的日军拖垮在瑶山界。蓝春达这一决定，的的确确让这一股日军吃尽苦头，也就是这一次战斗给蓝春达，给他的“嗅枪队” 赢来了名誉和辉煌。再次，使瑶王蓝春达成为用钢筋铁骨铸造了一个宏大的“蓝”字的人！

　　原来，日军后卫未永大队在马颈骨附近掩护泷寺保主力进至椒岭——望乡山附近之后，被中国军63师赵尧团围在一个弧形高地上。未永大队长戴一副近视眼镜，眼睛贴在地图上查看方位，通过火力侦察，弧形高地的正面均被中国军所占据，只有后方一条马鞍形的峡谷，这就是马颈骨所在地，峡谷对面是悬崖峭壁，峭壁上开满了“七叶一枝花” 和“文王一支笔” 等贵重药材，中间隐隐露出一条由釆药人上山踩踏出来的白印子。这条小道被未永从望远镜里看得真切。他想：“眼下正面全是中国军，只有这一无人敢攀的小径，但要过这一道峡谷，冲不过去，全军覆灭，冲出峡谷，还得轻装攀登绝壁，翻过山顶，才可能沿山脊向东进山门，只能挺而走险了！”未永决心已下，命令下达各个中队，中队长们各自准备，只侍天色一黑，就穿峡谷攀山突围。驮马小岛中队长只好命令士兵把军马杀了，烤成肉干，携带身上；炮兵鹤翔中队长命令士兵肩扛小钢炮。其他几个中队纷纷作好准备。天一断黑，未永命令部队胡乱放了一阵枪炮之后，便悄悄向峡谷试探性地移动，他们顺利通过峡谷，未永暗自欢喜，突围有望了。他们继续摸索着往崎岖小径上攀登，这已是月半，十五夜晚的月亮早早地从山罅中亮出银盘，把小径照得镜子一般发光，他们攀过崎岖不平的山径，进入一段林朩掩映的缓坡，在未永的前头骚动起来，未永正想派人去问，有一尖兵捂着眼睛退回来报告：“有山鬼扔石子。”未永热于读书，不相信世上有鬼神，说道：“世上本无鬼神，快回去吧！”兵佐放开捂着的脸，未永才看清那只血肉模糊的眼睛，眼珠子也许被击碎。“千真万确是从树林里飞出的石子” 兵佐正哭诉着。忽然，前面又是哗啦啦一阵声响，似狂风摇树，又似骤雨穿林，紧接着便是“哎哟！哎哟！”士兵们的大叫。未永急步赶到前面，只见几个兵佐被套野物的套子套住了脚，有一个竟被套子悬空挂在树梢上，其余几个士兵正七手八脚上前解救。林子里，突然响起了“砰！砰！”的枪声，树叶簌簌直落，紧接着传来士兵“哇哇哇” 的叫唤声。这时，未永突然感到自己的脸上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火辣辣直痛，他用手一摸，是热乎乎的血；再一摸，摸着一粒发烫的铁丸，已深深地嵌进皮肉里。周围的士兵惊慌失措，几乎个个都中了铁丸，未永立刻意识到是中了埋伏，他大喊：“游击队！游击队！”下令一边还击，一边搜索前进。士兵们一分散，又有日本兵中了“活套” ，被悬吊起来，铁弹也随之射来，等悬吊的日军被解救下来已经体无完肤，待歪把子机枪一响，蓝春达的自卫队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一阵紧张的枪战之后，山林重又归于沉寂。未永派出一支小队继续警戒，其余停下来用山溪水清洗伤口。这时候，圆圆的月亮悬在中天，把山林照得如同白昼，未永没想到在这里会遭到游击队的伏击，虽然没有阵亡的士兵，却伤了不少兵佐，严重影响了前进的步伐，减弱了战斗能力。未永想弄清“游击队” 使用什么样的武器，特别是“丸子弹” 一团团地喷射过来，扎进肉里，使得清洗工作十分困难，剥又剥不掉，扒又扒不出，使负伤的兵佐痛不欲生，苦不堪言。炮中队长鹤翔在乱中看得真切。他见游击队举枪时，往鼻子上一嗅，枪口便“砰” 地喷出一团火光，那细細的铁丸就是嗅枪喷射出来的子弹。于是，他对未永大队长报告：“是嗅枪！”至于打瞎尖兵一只眼睛的武器是什么，他弄不清楚。未永大队长心里愤愤不平，心想：“这嗅枪队也太可恶了，居然敢在这月明之夜、这样的险路上设伏阻击，采用游击战术，打了就跑，非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一边想，一边用山泉水清洗脸士的血污，下令就地宿营，等天亮后再行动，以兔再遭“嗅枪队” 伏击。兵佐们三五成群，四人一组靠着树蔸，倚着石壁打起盹来。未永却毫无睡意，面对这样的月圆之夜，感到无比的亢奋，加上脸上嵌进的铁弹没有取出来，火辣辣地疼痛。更是睡不着觉。于是乎，他干脆地坐在山泉边，抽出战刀来磨，“霍霍” 的磨刀声在这夜深人静、万籁无声的莽林深谷中，显得凄厉而悲凉，听了叫人感到毛骨悚然。他不知道刀磨了多久，眼看月已西鈄，他收起刀，试了试刀刃，就插入刀鞘中，顺势靠在满是清苔的石壁上，闭目养神。正当他迷迷糊糊刚进入梦境，忽然被一声“山鬼！山鬼！”的大叫惊醒过来，他以为是那位受伤的兵佐在说梦话，可一霎那间，又是一阵骚动，好像还有搏斗的声音，未永赶紧起身去查看：朦胧的月光辉眏下，有几个兵佐正和一群遍体长毛，青面獠牙的怪物搏斗。那些怪物几个围着一个在乱抓乱咬，发出一阵阵磨牙声，仍至还要抢夺他们手中的武器。未永忙挥刀跑了过去。那些怪物“哄” 地一声全散了，转眼不见踪影。未永看清楚了：是一群猴子。他马上意识到这是一群被人驯养过的猴子兵，否则不会这么悄无声息地躲过哨兵警戒的眼睛，偷偷摸进宿营行凶，一定是“嗅枪队” 养的帮凶。未永一想，顿时火冒三丈，感到此地不可久留，说不定“嗅枪队” 又来耍什么新的花招，于是，他立即招呼兵佐们向山顶进发，决心远离这支“嗅枪队” 。这时，天色已开始放亮，远处的峰峦也清晰地显露出高贵的身影。未永待部队到达山顶，见渔子溪方向乱云飞渡，茅草、荆棘丛生，便下令停止前进，他摊开地图，眼镜贴着地图勘察地形，四周几乎全是原始森林，且沟壑纵横，峭壁林立，唯有渔子溪一条羊肠小道可达山门。未永指令炮中队长鹤翔率领一支搜索队前去探路，大队在后跟进，一路无事。鹤翔率捜索队经过渔子溪老安屋边时，仍没发现可疑情况，便发号平安无事。此刻，早已埋伏在大路上方茅草中的“嗅枪队” 在没有得到蓝春达的号令，沉住气，没有动作。当未永大队人马全部进入老安屋边时，蓝春达一声令下。号称“丁铳儿” 的丁田生手提“汉阳造”将前面几个日本兵打倒，日军以为中了中国军的埋伏，大惊失色。这时接着，隐蔽于林中、草丛和荆棘丛的鸟铳都灌了钎子，纷纷朝日军射击。丁田生和号称“尹弹子” 的尹本庭把“嗅枪队” 分作三层，第一层打一排枪，趴下来装填土硝、铁砂和铁钎；第二层准备射击时，第三层进行掩护，待第二层射击过后，第一层已灌好土硝和铁丸，这样轮番射击，使火力即集中又有威力，减少了装填硝土弹丸的空档。紧接着，四面山林里又“轰隆！轰隆！”响起炮声，巨大的声浪震天动地，弄得日军兵佐胆战心惊。未永赶紧命令士兵趴下防炮，蓝春达立刻发号：丢手榴弹。随之，炮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搅成一片，把日军全炸懵了。丁田生趁机发起反冲锋，把前面的一小股日军解决了，又迅速退回阵地。其实这“炮声” 是丁田生的一种三眼铳所为，平时喜庆节日时用来凑热爱的，响声如雷却无杀伤力，全靠手榴弹杀伤日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