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二则

  笑哭

  很小的时侯,那大概是第一次到火葬场去送别亲人,或者是大人们有关的人,已记不清是谁了。

  我和另一个长我几岁的男孩在告别大厅外无聊地等待着送葬的仪式。

  那里,那时,四周围充满了哭声。听起来,此起彼伏,千样百怪,发力到足以让人感到撕心裂肺,嘶哑中还伴有节奏感颇强的传统曲调。我因此大笑起来。

  那个男孩见我如此放肆,虽然一个劲地劝阻:“不要笑呀,不可以笑呀。”可他自己从头顶到脚跟都极难受地与“笑”做着斗争,于是共鸣便不可避免……

  现在想来,这狼嚎狗吠的“假”,进入儿童纯净心灵的“真”,怎能不让“真”奇痒无比呢?

  逝者已去,原本表现悲伤的“哭”没能起到安慰、平息的作用,却恰恰预示着人间纷争的不止。

  孩子无意识地笑,是在笑哭,笑虚伪。

  阋坟

  即将步入青年的,少年的我,失去了舅舅。坟头上的祭奠,我泣不成声,泪流满面。

  就在收拾碗筷,准备离开时,隔两行的墓碑前突然冲出两个青年。他们扭打撕扯在一起,那死性的拳头只盯着对方的脸面,而脸面也如此“凶神恶煞”,喷发怒火,似乎饕餮般要将对方吞噬。一旁,还有一位中年妇女双脚上下蹦跳,双拳上下挥动,又似乎在急迫地阻止世界末日的到来,只听她不住高喊:“不可以打啊!不可以打啊……”

  在他们的身上,应该有一部激烈的小说吧。可那时的我,却再也笑不出声来。我匆忙把这个场景甩在背后,但总感到恐惧和痛苦紧紧跟随。愿这一切永远也别发生。

  现在意识到,那是天真的成熟、复杂的简单左右着我的心灵。这让我怀念起童年的笑声。

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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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真心写出来的东西,才是最打动人心的。


    远鸿 作者

    回复 @小智: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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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鸿 作者

    回复 @小徐: 谢谢你啊。老同学。


  • 看的我眼泪水也要出来了!


    远鸿 作者

    回复 @泡泡: :)


  • 上班时间偷偷看的,写的很好呢


    远鸿 作者

    回复 @贝贝: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