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就让这双干净的袜子陪着你们共进晚餐吧

　　有多少爱可以接着重来

　　常常责怪自己 当初不应该

　　常常后悔没有 把你留下来

　　为什么明明相爱

　　到最后还是要分开

　　是否我们总是 徘徊在心门之外

　　谁知道又和你 相遇在人海

　　命运如此安排 总叫人无奈

　　这些年过得不好不坏

　　只是好像少了一个人存在

　　而我渐渐明白 你仍然是我不变的关怀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有多少人愿意等待

　　当懂得珍惜以后会来 却不知那份爱

　　会不会还在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有多少人值得等待

　　当爱情已经桑田沧海

　　是否还有勇气去爱

　　谁知道又和你相遇在人海

　　命运如此安排总叫人无奈

　　这些年过得不好不坏

　　只是好象少了一个人存在

　　而我渐渐明白你仍然是我不变的关怀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人可以相遇？有多少历史可以重来？有多少时光可以倒流？有多少土地可以复耕？有多少工作可以重来？朱建华第一次辞职换了工作，主要还是把握衡量了收入的多少吧。那会儿的年轻人也没那么长远得目标打算，只要年轻干什么都行，都是可以养活自己的，以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咱有的是时间真大不了的时候可以重来？

　　他朱建华那会儿跳槽进入科达房地产公司还是从事老本行：施工，施工再施工。开发，开发再开发。新海市那么多大量的优质良田都被搞成了开发区。那会儿人们的贪婪就已经开始膨胀变得巨大了。搞个西城开发区，还要搞个东城开发区。他杨氏家族的资产如滚雪球般一次次暴胀。短短几年就成了新海市首屈一指的房地产开发公司。

　　那个时候的朱建华就开始在心底有了自己最纠结的困惑了：科达公司开发的混凝土建筑越来越多，占据的耕地也越来越多，房价却越来越高，自己只是个助纣为虐的打工者，不停地帮助科达公司占用耕地，不停地建设出新的商品房，拿地越来越多，为了避税董事长杨天川又与外资合资成立了科达合资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这样再加上杨天川优秀非凡的运作能力。那简直可以称作是小宇宙的爆发了：与政府之间的拿地批地等等搞开发，建设图纸审批手续，竣工验收手续以及商品房预售证都变得一马平川下来了。一提起杨氏家族的科达房地产合资开发公司几乎就响彻大半个华北地区了。

　　他朱建华还是拿着个死工资，眼看着新海市的大好河山都被开发成一个一个碧水山庄，望海新区，蓬莱仙境十八期，科达园区六期………大有建设不停之势，每一个楼盘获利都不是千万级运算的成果。贪婪的欲望有过之而不及的，雪球越滚越大，耕地越来越少，建筑石屎林越来越大，建筑垃圾与生活垃圾围城越来越严重了，每一座新建的小区都是一个大温室，白天忍受炎热运用空调制冷，夜晚余热挥发不尽，我们人类到底是怎么了？先人们留下的冬暖夏凉的四合院建设布局被我们通通的抛弃掉了，我们学会洋人的水泥汀建筑，学会了火柴盒式样的垃圾模式。为了追求土地利益的最大化，我们抛弃牺牲的太多太多了。

　　当朱建华这样的一个行走者突然某一天发现自己每一天兢兢业业从事的工作却是个这么违心的行业？他会怎么办？会选择再一次的辞职吗？还是为了利益的砝码再次委屈求全听话下去？还是抛弃原有去为自己打工？好汉不赚有数的钱？

　　人就是个怪怪的动物，你会无休止地思考下去，所以你也就会无休止的不满足下去。

　　朱建华自从在科达公司默默无闻的悟出那个可怕的混凝土建筑垃圾之说之后就已经开始表现出一种消极怠工的状态了。她杨秀波越是表现出对朱建华的关心来反而他自己就越莫名地紧张，也许是因为内心的违心吗？

　　她杨秀波渐渐知道建华的妹妹也在新海市工作了，所以时常就额外多心照顾了，毕竟人家是个大度完美之人，让人没法拒绝。朱清婷是看出来了，感觉人在他乡有个这样的姐姐也是倍有面子的事了。

　　当男人们面对一个落落方又大气的女孩是不会有任何反感举止的。他朱建华是对这样子的暧昧一直也是不敢有个直接的了断的，毕竟心里不曾拒绝的女人在现实里你是更不舍得去一刀两断的吧？也许你也会是那个继续保持着暧昧的那个男人。爱着但不说，念着但不拒绝，想着但不绝对。有时候糊涂的爱也是爱着也是个美的期待。

　　那天八月一号建军节的一天，她杨秀波邀请朱建华去家里做客，说自己的父母想见见朱建华而已。因为杨天川夫妇一直都在为杨秀波张罗着男朋友一事，每次都被秀波拒绝了，说自己已经有了在谈的男朋友了，这不八月一号这天恰好就是秀波的生日，杨天川夫妇就叮嘱杨秀波你不是说你有了男朋友了吗？那你就今天带来我们见见吧？正好你哥哥也带女朋友一起过来，大家热闹热闹吃个便饭吧。

　　九七年下半年前后那会儿已经开始有了手机普及之势了，为了生意的方便，建华也搞了个诺基亚5110。那天下班之后杨秀波是这么与朱建华通电话的。

　　“朱建华，下班之后没事的吧？”

　　“没事啊？你有什么事？”朱建华自从有了这手机以后啊~这也几乎就成了他与杨秀波单线直播电话了。除了经常问候父母与妹妹的生活琐事之外的独享了。

　　“我今天过生日，今天晚上我父母特地委托我请你到我家做客？”

　　“我~我自个儿去合适吗？一个人去的话我会感觉不自在的啊？要不我带个朋友一块吧？就是郑立峰你认识的。”朱建华感觉自己还是放不开，隐隐约约感觉她杨秀波父母会有些设计的吧？

　　“行！只要你能来？怎么都行。下班早点过来啊？”杨秀波心里也没多想就是想给父母看看自己选的男朋友会能有多么不一样的地道眼光吧？

　　“对了？你家住哪里的啊？”

　　“唉~就那个望海新区主楼A区101别墅，就是你们去年施工的那个望海工程呀。”

　　“哦~是哪里的啊？我知道了。晚上见。再见！”那一刻他朱建华都不记得是怎样挂上了电话了。那一刻心中的一个计划已经记上眉头才下心头了。那内心深处骨子里的悲悯又在开始作怪了，那自尊与自卑又开始打起架来了。谁能曾想今晚杨秀波的生日宴会最后会是以无比尴尬忍俊不禁的窘境而不欢而散了。

　　那望海楼别墅新区那可是新海市最顶级豪华的小区了。望海顾名思义就是居高临下的皇家风范。按照风水学原理，背靠山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背后有靠山，门前有山水聚宝盆，周围有环绕四周的似水流财，左手边有招财树右手有挡灾树，依山傍水气势如虹的大家闺秀风范。还没建成之初就已经被宣传奉为新海市第一风水宝地了。

　　有钱人家的居住行都是颇为讲究的啊。那朱建华一听这望海新区别墅自己是再明白不过的了啊？想当初还是自己从地基开挖到最后成功封顶再及至后来的竣工验收每一步骤都有自己参与奉献的汗水付出。

　　他朱建华一下班就回到单身宿舍简单修整了一下。所谓的修整就是刻意打理得穿上那双上下爬工地已经惨不忍睹地露出大脚拇趾头的破袜子，而且是世上唯一的异香扑鼻都不能再独特到掩盖住其本身怪异的臭鸡蛋硫化氢的味道来了吧。这些毕竟都是不得已苦涩的准备了吧？而且还把一双白白的没拆封的新袜子揣在裤兜里，鼓鼓囊囊的撅着，也许年轻人就是如此高傲地鄙视着看待她们那所认为的高贵爱情一样一开始就没打算认真打理着她。

　　与朱建华恰好相反的是他郑立峰可是处处名牌加身，也许这小子是为了所谓的傍大款而时刻准备着，因为新海市的大名人大企业家杨天川早就已经被轰炸宣传得如雷贯耳大名鼎鼎的了。这些都逃不过他郑立峰的眼耳鼻舌五官神经的关注了。

　　望海新区建在海边依山傍海的地方，俩二货是没舍得打的了，只因那时还年轻的嘛~哥俩有说有笑顺着盘山甬道，赏玩这人世间最美丽的夕阳西下，闻着这漫山遍野的初秋的味道，听着这草丛里的蛐蛐欢快的叫声，下午的天空也有鸟鸣深山的意境，这北边海风徐徐迎面扑来，大自然的美就是简单地乐在于这普通的鸟语花香。美不胜收的初秋啊，本是爱情开始收获的季节的。可是由于你的一次简单错过却成了你一生的过错也就是你大半生为此买单的开始。

　　“欢迎~欢迎~你们俩怎么才来的啊？我都等着急了啊，怎么？你们俩是走上来的啊？这都怪我考虑不周的哦~真对不起。”杨秀波突然发觉自己在这方面怠慢了今天主要的客人了。

　　“没什么的？我们俩只有走着来才能呼吸到这么美妙的空气，那得多好多么惬意的事啊？”郑立峰取巧地说着。

　　“爸妈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朱建华，在咱们公司搞土建施工的技术员。这位是朱建华的朋友郑立峰他是搞混凝土设计的。”杨秀波赶紧给父母介绍着趁着人还没到齐之前。

　　“欢迎~欢迎小伙子们~你们将来就是施工领域的专家了啊？年轻有为~年轻有为的啊？”

　　“专家谈不上，我们顶多是专心施工操作者罢了。”

　　“进屋，请进屋里坐吧。”

　　一进客厅大家在一位女阿姨的引导下在一台智能鞋套机跟前啪啪地就套上了鞋套，他呀朱建华一看时机也不成熟就赶紧多踩了两下，因为一个鞋套遮掩不住那双已经露出窟窿的袜子了，那女阿姨也是眼尖微微一笑一掠而过，建华那会儿脸上已经上了绯红。当然那会儿掩盖的还好味道还没芬芳出来，暂时不急着上下蹭蹭动动估计还能把味道掩藏住的吧？

　　就在大家一一落座之后，就听外面嘻嘻哈哈跑进来一男一女。

　　“我叫你跑~你给我站住鬼丫头。”

　　“你追呀~快来追呀~”这声音是那么得耳熟那么悦耳。曾经就是曾经在耳边银铃般过的一样。原来真的是李小丹和那个杨秀涛一前一后地跑了进来，一看就是经常闹着到了玩熟悉的地方了。这爱情也是与日俱进星转斗移的快着呢？

　　“别疯了！闹什么闹？小涛家里来客人了啊！这位是朱建华你妹妹的同事，这位是郑立峰。这毛头小子是杨秀波的哥哥杨秀涛”杨天川用眼神训斥了一下自己的乖儿子，顺带瞄了瞄李小丹。

　　“你好~爸这人我们见过的不是吗？小丹~”

　　“是你们俩的啊~叔叔~我们是见过的，以前是我的同事。你们好啊~”李小丹眼神里飘出了不确定的异样来了。她杨秀波惊诧的是李小丹是哥哥的女朋友了？而朱建华和郑立峰同时诧异于李小丹是杨秀涛的女朋友而且这杨秀涛还是杨秀波的哥哥？杨秀涛也同样诧异于自己妹妹的男朋怎么就会是朱建华的呢？

　　大家在不同的异样里落座以后就明显的有些怪异了。上菜吃菜都没了声响，大家都仿佛被魔咒一般没了年轻人的生气来了。朱建华现在也开始磨蹭起来那双破袜子了，在饭菜最香甜的时候那诡异的奇异芳香也开始发散开来了。烤鸭这个时候也被女厨师端了上来了。现场正在那表演108刀的片片带皮片片带肉的时候。那杨秀波开始发腔了：

　　“王阿姨~今天的烤鸭臭了吧？你采购的时候注意了吗？”

　　“没有啊~绝对没问题的啊？”

　　“那你闻闻现在的臭味又是什么的啊？绝对有问题的。大家都来闻闻来。”这杨秀涛在家当小皇帝当惯了，已经口无遮拦习惯了。满座的客人都在嗅来嗅去闻来闻去的，最后把眼神都集中到了朱建华的脚下了。

　　“哪里有啊？什么味道？我怎么没闻到的啊？这不是很正常的嘛~”他杨秀涛走到了朱建华的身后以命令的口吻命令朱建华：“脱下来！快脱下来！马上！快点马上！”

　　朱建华也不示弱三下五除二就甩脱下来直接抛将给了杨秀涛

　　“给你！仔细去闻闻吧？至少比你的灵魂干净！”朱建华他生气了。

　　“这里有双干净的新袜子就让它陪着你吃饭吧？！我们走立峰！人家想邀请的是这双袜子！我们只是添头！再见！请你们继续吧？走~郑立峰我们走！！！”那一刻的朱建华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到底随下来都发生了什么过往了。牵着郑立峰疯狂地摆脱了杨秀波的牵手。那一刻只有尊严扫地才是存在那一刻的羞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