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秋进的是一家很大的制衣厂,制衣厂在一个山坳里,因为有小花小果帮忙,入厂的第二天,叶思秋就开始上班了。她分在十二组,第一个月是做学徒,她的组长是个二十八岁还没结婚的女人,姓招,大家叫她招姐,也许是长期得不到爱情的滋润,招姐的脾气非常坏,动不动就会发火,特别是看到那些比自己年轻漂亮的姑娘,她心里就不平衡,对于新入厂的姑娘,她都要来个下马威,对于叶思秋也是如此。叶思秋不但是新来的,而且又长得漂亮,被整是上天注定了的事。上班的第一天,招姐就给了叶思秋脸色看,叶思秋那时的心好像是死了半截,没什么心情去看别人的脸色,也不懂得怕,因些,对招姐给的脸色非常漠然,叶思秋的漠然触怒了她,她想,你别以为你有一张妖精的脸蛋就了不起了,老子非要狠狠地修理一番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工厂用的是电衣车,叶思秋开始学做的是衣服的领子,这是基本工,只有车好了领子的能进入车裤子,然后才能车上衣。业务主管是一个三十岁的英俊潇洒的青年男子,叫李湘楠。叶思秋入厂前,他就从小花那里得知她家里的情况,因此,对叶思秋非常的怜爱,有事没事他就爱跑到叶思秋旁边去,看她车衣服,有时教她,有时还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巧克力给她吃。叶思秋每次从他手中接过巧克力,心里都感到特别的温暖。招姐一直暗恋着李湘楠,看到他经常跑到叶思秋的身边去,而且还给她巧克力,她心中的嫉妒变成了烈火,而且越烧越旺。她下决心,不出二十天就要把这个小妖精赶出厂门。因此,叶思秋车的衣领子在招姐那里没有一条是合格的,经常被退回重做。叶思秋的工作每天就是拆了又车,车了又拆。还常常被招姐指着额头骂笨蛋。叶思秋从来没觉得自己有这么笨过,她对自己几乎失去了信心。她很怕自己因车不好被除退出厂,她不想失去这份工作,她常常是在边拆衣领边流眼泪。一天,她在流着眼泪拆衣领的时候,李湘楠走了过去,坐到她的旁边看着她问:“小妹妹,怎么哭了?”
叶思秋用手背擦了一下眼泪说:“我真是太笨了,总是车不好。”
李湘楠拿起她正在拆的那把衣领看了一下,觉得叶思秋简直就是天才,来了才几天,就车出这么好的东西来,他拿起那一把衣领举到叶思秋的面前说:“这一把都是要返工的吗?”
叶思秋低头“嗯”了一声。
李湘楠二话没说,拿起那把衣领就直接去了质检室。质检室的人员都在认真工作着。李湘楠走到质检室主任的跟前,把手中的那把衣领举到他的面前说:“这些是谁检查的?”
质检室主任接过衣领一看,就塞回给主管说:“这个没经过检验,拿回去给该组的组长处理。”
李湘楠接过那把衣领,仔细一看,确实没贴有质检的标签,他心里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就气冲冲地出了门。
招姐托着腮,翘着二郎腿,坐在车间侧边的一张椅子上,看着窗外发呆。李湘楠走到她旁边,狠狠地把手中那把衣领甩到她的桌面上说:“这是你叫叶思秋返工的衣领吗?”
一听到提起叶思秋招姐就来气,她把头转过来,看都没看他一眼说:“是的,怎么了?心疼了吧!”
“你办事能不能公正一点儿?你这样做,不是在故意刁难她吗?你看看,那些做了三年的,也未必能车得出她这个水平,她已经完全可以进入车裤子的阶段了。”李湘楠一点不留情面地说。
招姐恨不得一口活吞了叶思秋,李湘楠走后,她怒气冲冲地向叶思秋走过去,走到叶思秋的旁边,她停了下来,双手叉着腰,怒目瞪着叶思秋骂道:“你这个小狐狸精,才来了几天,你就懂打小报告了!”
“我不是狐狸精,我没打报告!”叶思秋争辩道。
“拿镜子看看你那双勾魂的眼睛!还敢说你不是狐狸精!你不打小报告,主管怎么会知道我要你返工?”招姐越说越生气,她嫉妒叶思秋那双眼睛嫉妒得要命,要不是亲眼看见,打死她也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一双这么美丽迷人的眼睛。
“长着一双这样的眼睛又不是我的错,我真的没有打小报告。”叶思秋觉得很委屈,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把你的狐狸眼泪收起来,别在这里哭,要哭就回你妈妈的怀里去哭!”招姐骂完这句话就扬长而去。
叶思秋擦干了眼泪,慢慢止住了哭,又继续车她的衣领。
组长的阴谋被主管拆穿后,她再不敢自作主张把叶思秋车的衣领扣下来让她返工。第二天,她就把叶思秋车的衣领送到质检室去检查。叶思秋车的每个衣领不但顺利过关,而且还得优秀。质检室批准她转入车裤子。叶思秋的聪明,不得不叫招姐佩服,她才车了三天裤子,就转入车上衣了。进厂不到二十天,她就把所有车衣服的技术都学会了。招姐想在她这个鸡蛋里找出一点骨头确实很难。可她又不想轻意放过这个小狐狸精。每当看到她和主管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样子,她心里就恨得直咬牙。她唯一能出气的就是,主管从叶思秋的身边走后,她就跑过去骂叶思秋:“你是来这里打工的,不是来这里和男人眉来眼去的,以后要注意影响!别以为你长得漂亮,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叶思秋不敢吭声,只是偷偷把眼泪往肚子里咽。招姐自己也觉得没趣了,就灰溜溜地走了。可她并不就此罢休。她一直在寻找机会要狠狠地修理叶思秋一顿。机会很快就来了,那天,负责运货的那两个男的请假回了家。本来她是可以请求别的组调人过来帮忙的,可她不请,她叫叶思秋临时当搬运工,叫她从四楼把裁剪好的布料用车子推下来。她的理由是,叶思秋的学徒生涯可以结束了,因为她太聪明了,水平已经达到了老工人的水平。叶思秋并不知道招姐是故意整她。她觉得很高兴,为自己的提前毕业。因此在搬运衣料的时候,心情也特别地舒畅。她毕竟是农村出身,干过体力活,搬运那点布料算不了什么,再说了,又有车子推,上楼下楼又有电梯,她觉得挺好玩的。叶思秋就这样一连干了三天,慢慢地觉得有点累了,可是她咬紧牙关,不叫一声苦。有时看到她咬牙拼命忍的样子,招姐都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了,她也想过就此罢手,可是一想到她上次打小报告的事,还有她和主管有说有笑的样子,她就又狠下心来。她这一狠心,没想到却闯下了大祸。
香港那边的客户追货追得很紧,为了赶货,一连几个晚上加班。每天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地推货,叶思秋已经感觉很累了,浑身软软地没有力气,她有时候感觉很热,有时又感觉到很冷,而且喉咙还火辣辣疼得难受,她开始不时地咳嗽。她觉得实在很难受,想请假,可又不敢请。她工作还不够一个月,怕请假会被辞退,她不想被辞退,她需要这份工作。那晚加班到十点的时候,她的两腿软软地没有一丝力气,头也晕乎乎的,她把货推到电梯里刚把门关上不久,电梯里的灯突然黑了,电梯也停了下来,周围一片漆黑,外面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叶思秋心里感到极度恐怖,她知道发生了可怕的事情,她不停地捶门,口里喊着救命。可是,黑暗依旧,她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回音。求生的欲望,没有让她停下来,她继续敲门,继续喊,可是一切都是徒劳,电梯在黑暗里静静地挂着,上不了也下不去,出不去也进不来。叶思秋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了,她像一段丝绸一样坐了下去,像个垂死的小猫一样嘤嘤地哭了起来……
因为停电,工厂提前下班了。工厂宿舍的床是一排排连起来的,叶思秋睡在小花和小果的旁边。小花和小果冲完凉回来,准备上床睡觉了,还没见叶思秋回来。她们俩姐妹都没和叶思秋在同一个组,对叶思秋的情况一无所知。她们只好打着手电到冲凉房和厕所去找。可是,没有叶思秋的踪影。她们心里有个很不好的预感,就去敲了叶思秋的组长的房门,她们边敲口里边喊着招姐的名字。因为是组长,招姐住得比较好,她住的是公寓,四个人一间。工作了一天,她已经很累了,洗完澡后就上床睡觉了。小花和小果在咚咚敲门的时候,招姐刚刚进入梦乡,就被吵醒,心里很是恼火,她睡眼惺忪地起来,口里嘟嘟嚷嚷地骂道:“是哪个催命鬼呀?自己不睡就算了,干嘛不让人睡呀?”骂着慢悠悠地去开了门。
小花和小果在门口等得很不耐烦,一见门开,小花就开口问道:“招姐,叶思秋干嘛去了?”
到底是做贼心虚,一听叶思秋这个名字,她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她的睡意全没了,问道:“叶思秋干嘛了?”
“我正在问你呢!你是她的组长,她到现在还没回来,我们到处找她,也找不见。”
招姐是一个脑瓜转得比陀螺还快的人,她马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几滴黄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渗了出来,为了确认,她又结结巴巴地问一句:“叶思秋,她,她,她停电以后就没有回来吗?”
“是呀,晚上加班时,我们是一起进车间的,可停电下班以后,就一直没看见她。”
“完了,完了……”招姐口里喊着,飞快地向主管的房间走去。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小花和小果脸上的神色非常难看,她们跟着招姐屁股后面跑。
月亮里洒下的光,碎片一般,斑斑点点,树上的叶子在摇曳着,发出沙沙的响声。
“李主管,开门,快开门!”招姐抡起拳头,一声紧过一声地捶着李湘楠的门。
李湘楠洗完澡后,上面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下面穿着一条中裤,坐在书桌前,点着蜡烛在看书。听到紧急的捶门声,他猜想肯定出了什么事,顺手把书合上,穿上运动鞋开门出去。招姐一看到他出来,没等他开口,就拉住他的手,语无伦次地说:“主管,快,快,车间的电梯里困、困有人!”
“什么?是谁?真要命!”
“是叶思秋!”招姐低着头胆怯地说。
李湘楠顾不上说话,只是急急地返回房间,拿了车间的钥匙和手电筒,就直往车间的方向跑。
招姐和小花小果俩姐妹跟着在他的后面,跑得满头大汗。
到了电梯门口,李湘楠用力地敲着电梯的门,口里大声地喊着:“叶思秋,你在里面吗?”
里面没有动静,李湘楠转过头看着招姐问:“你确认她在里面吗?”
“这几天一直都是她运货,停电前,我是看着她推车子上去的。”招姐流着眼泪说。
“你真是糊涂,这下可怎么办,停电了,电梯又开不了。”李湘楠急得团团转。
“有电来了,有电来了!”小果喊了起来。
他们都把目光转向窗外,外面果然是一片亮光。李湘楠像箭一样跑到左边那间小屋里,准确而快捷地打开了电源的总开关。整个车间亮了起来。小花急不可奈地按了往下的电梯按钮。电梯上面的红灯显示,电梯的位置还在三楼。他们四个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感觉电梯下得很慢,从三楼等到一楼,他们好像等了一个世纪。电梯好不容易到了一楼,门开了,他们都被里面的情景吓得脸色变青。叶思秋蜷缩成一团,躺在那车衣料的旁边,像一只刚刚死去的小猫,软绵绵的一团,没有一丝声息。小花和小果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李湘楠一个箭步冲进去,双手托起她的双肩,把她的脸转过来,口里不住地喊着叶思秋的名字。叶思秋紧闭着双眼,呼吸已经很微弱。李湘楠把她抱了出来,让她平躺在地上,开始给她进行人工呼吸。
小花跑到叶思秋的跟前,抓住她的手,哭着喊道:“思秋,你醒醒,你千万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你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你这个臭三八!你都对她干了什么?你为什么叫她推货呢?这是她干的活吗?老子跟你拼了!”小果说着,冲上招姐,双手抓住她的双肩,对她又是撕又是咬的。
招姐愣愣地站着,没有还手,她整个人傻了一般,脑子里一片空白。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时间打架,快打120,叫救护车!”李湘楠掏出他办公室的钥匙递过去。
小果住了手,招姐的头脑有了一点意识,她接过钥匙直冲主管办公室。十五分钟后,救护车来了。救护车只准上两个护送人员,招姐和李湘楠最先上了车,小花和小果被撇了下来。
在急救室的门口里,李湘楠像个热锅上的蚂蚁,来回地走动着。招姐静静地坐在那张长椅上,不敢拿眼看李湘楠。她知道自己这次闯祸闯得不轻,如果叶思秋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她是担当不起这个责任的。李湘楠越想越气,他想不明白,招姐为什么要跟一个身世如此可怜的女孩子过不去。在外面等了老半天也没见有医生出来,又不知道叶思秋在里面的情况,李湘楠一肚子的怒火不知如何发泄,他走到招姐的面前,指着她的额头骂起来:“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糊涂,你怎么能叫她一个女孩子去做两个大男人干的活呢?你不是在故意刁难她吗?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可怕呀?”
“谁叫她整天跟你眉来眼去的,看到她那副狐狸精的样子我心里就难受。”听到李湘楠在指责自己,招姐的气就来了。
“你真是晕!她才多大,懂得什么眉来眼去?”
“我怎么知道她多大,只知道她比我高一截头,长着一双狐狸精的眼睛!”
“你是因为妒嫉她,才这样故意刁难她,是吗?你怎么这么小鸡肚肠呢?”
“是的,我是小鸡肚肠,我变成这样子,还不是因为你!你明知道我喜欢你,你还这么偏爱她,我心里能舒服吗?”招姐哭了起来。
看到她哭了,李湘楠放软了语气,他看着她,静心气和地说:“你知道她今年才多大吗?她进厂之前的头几天才满十六岁,她比我最大那个侄女还小一岁,我比她大了十几岁,我只把她当作我的侄女看。在她进厂之前,叶小花向我推荐她时,我就知道她的身世,她十岁的时候,爸爸死了,前两个月,她的哥哥也被摔死了,你想想,她小小的年纪,心灵却要承受这么大的痛苦……”
“我不知道这些,我真的不知道……”招姐用手掩住嘴巴哭了起来。
“进厂上班后,一看到她,我心里就像被刀割一样痛,当看到她流着眼泪在拆你通不过的衣领时,我的心就在流血。你想想,一个从小就没得到过多少父爱,有一个年长几岁的哥哥呵护着,可是哥哥也离开了她,为了生活,她又不得不休学出来打工,你想,她心里多苦呀!我只是想尽我的能力,尽量给她多一些的关心和爱护,让她减少一些心灵上的创伤,而你,却对她百般刁难,让她冰冻的心灵雪上加霜,难道你没有灵魂,你没有心吗?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我求你别说了,求你别说了,我心里已经很难过了。”招姐双手捂住脸,唔唔地哭着,非常伤心。
“谁是她家属?”医生从急诊室出来,看着他们两个问。
“是我,她怎么了?”李湘楠迎了上去。
“是休克性肺炎,幸好送得及时,她已经脱离危险了,可是还在昏迷中,估计今晚不会醒过来,你们去办理一下住院手续吧,她需要住院治疗。”
“我们能进去看她吗?”招姐擦了一把眼泪问。
“可以,但要保持安静。”
招姐和李湘楠正要进去的时候,护理人员已经把她推了出来。招姐跟在车子的后面,跟着进了住院部,李湘楠独自去办理了入院手续。李湘楠办了入院手续以后,回到病房,和招姐一起坐叶思秋的床前陪护着她。一个护士进来帮量体温,量完了,看了一下温度表说:“还是没退烧呢。”
“哥哥,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叶思秋在迷迷糊糊地说着糊话。
看到叶思秋这个样子,招姐的心特难受。李湘楠忍不住又埋怨起来:“你怎么能这样?两个大男人干的活叫她一个人干,不病倒才怪呢,何况这几天一直加班,每天都上够十二个小时,就是铁打的也会垮下的,何况她一个小女孩子,常言道,老虎不吃孤寒肉,你怎么下得了手呀!”
看到叶思秋被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招姐的心里已经很难受了。听李湘楠这样一说,她就更加难受。她起了身,捂着嘴巴,跑到一个没人的角落,蹲下去,放声大哭起来。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坏了,居然对一个无助的孩子做出这么恶劣的事来。她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李湘楠跟着招姐走了过去,看着蹲在地上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哭泣的招姐,他突然觉得她很可爱,就走近她,伸手把她拉起来,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都过去了。”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我实在太讨厌了。”招姐傻傻地站着,裂着嘴使劲地哭,两行眼泪在她的脸直直地往下流。
李湘楠一把把她抱到自己的怀里,拍着她的肩,像哄个孩子一样说:“别哭了,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早点知道你喜欢我,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听了李湘楠的话,招姐虽然心里很痛苦,可也很幸福,她在李湘楠的怀里哭了很久。
第二天早上,当招姐和李湘楠出去吃早餐的时候,叶思秋清醒过来。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洁白的床上,感觉自己是在做梦。当她看到自己的手背上插着针管,上面高高地吊着一个瓶子时,她意识到自己住进了医院。她努力去搜寻过去发生的事情,可一切都是那样地模糊,仿佛是做了一场梦。当她看到李湘楠和招姐进来的时候,她从梦境回到了现实,她肯定在电梯里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现在还活着。招姐在她的床前坐下来,伸手去抓住她的手,轻声说道:“你醒过来了?”说完,已是泪如雨下。
“我现在,真的还活着吗?”叶思秋很虚弱地问道。
招姐说不出话,只是哭着使劲地点头。李湘楠站在她的旁边,用手拨一下她额头上的头发,用爱怜的目光看着她说:“对不起,让你受苦了。”叶思秋微微地笑道:“没事的,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思秋,你怎么样了?”小花从外面火急火燎地进来,一看到叶思秋,她就抓住她的手问道。
“我很好,已经没事了。”说着,她又开始咳嗽,停止咳嗽后,她用恳求的语气看着小花说:“小花,我求你不要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我家里。”
小花对她点点头,流着眼泪说:“我知道了。”
“谢谢你,如果我妈妈知道了这件事,她不会让我继续在这里打工的。”听了她这句话,在场的三个人,心里都像被钢刀钆了一样,想哭,可流不出眼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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