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认得铁成钢很久但现在却几乎完全不认得这个人了。直到他冲过去,扶起他,才失声惊呼道;“是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他挥手,要酒。酒灌下铣成钢的咽喉后,他喘息才静了些,却还是说不出话。

  孙剑看出了他目中的恐惧之色.道“不用怕到了这里你什么都不用怕了在这里绝没有人敢碰你一根毫毛”

  这旬话刚说完,他就听见有人谈淡道“这句话你不该说的。”

  说话的人是一泉道人,黄山三友已追来了。孙剑道“不行”

  一泉道“你也许还不知道他是个杀人的凶手而且杀的是他自己的舅父。”

  孙剑沉声道“我只知道他是我的朋友而且受了伤只知道他信任我,所以才会到这里来所以谁都休想将他带走。”

  泉沉着脸冷冷道“找你的父亲来我们要跟他说话。”

  孙例额上青筋凸起道:我父亲说的话也一样就算天王老子也休想从这里带走我们的朋友。”一泉怒道“好大胆你父亲也不敢对我们如此无札”

  突听一人道“你错了,他的无礼是遗传,他父亲也许比他更无

  说话的人语声虽平静却带着…种无法形容的威严。

  泉道”你怎知……”

  孙玉伯道:“我当然知道,因为,我就是他父亲。”

  一泉怔了怔,他只听说过“老伯”的名字并没有见过。

  一云道“孙施主与贫道等素不相识所以才会如此说话。”

  孙玉伯道“无论你们是谁,我说的话,都一样。”

  一泉变色道“久闻孙玉伯做事素来公道今日怎会包庇凶手9”孙玉伯道:就算他是凶手业得等他伤好了再说何况谁也不能证明他是凶手。”

  一云道“我们亲眼所见难道会假7”

  孙玉伯道“你们亲眼所见,我并未见到,我只知他若是凶手‘就诀不敢到这里来”

  没有人敢欺骗老伯。

  无论谁欺骗了老伯,都是在自掘坟墓,一云大叫道“你连黄山三友的话都不信?”

  孙玉伯道“黄山三友是人铁成钢也是人在这里无论谁都一样有权说话,我要听听他说的。”

  铁成钢忽然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道“他们才是凶手,我有证据,他们知道我有证据,所以才一定要杀我灭口”

  孙玉伯道“证据在哪里?”

  铁成钢挣孔着往怀中取出一双手双已干瘪了的手。看到这双手黄山三友面上全都变了颜色。一石突然尖声道:“杀人者死,用不着再说,杀”他的剑一向比声音快,剑光一闪已刺向孙玉伯的咽喉。一泉和一云的剑也不慢,他们剑锋找的是铁成钢和孙剑.

  老伯没有动,连手指都没有动。别的人脸上已露出惊怒之色,几乎每个人都想冲过来。用不着他们冲过来,根本用不着。一石的剑刚刺出,就战落在地上。

  他握剑的手臂上已钉满了暗器,三四十件各式各样的暗器,只有一点相同之处,那就是它们的速度。

  一石甚至没有看到这些暗器是从哪里来的只看到一直站在孙玉伯身后的一个斯斯文文的少年人仿佛抬了抬手。

  暗器忽然间就已刺入了他的手臂。

  他甚至连疼痛都没有感觉到,因为他这条手臂突然间就完全麻木。

  孙剑的人似已变成为怒狮,向一泉扑了过去就好象不知道一泉的手里握着剑不知道剑是可以杀人的。

  他怒气发作的时候前面就算有千军万马,他也敢赤拳扑过

  一泉从未想到世上竞有这么样的人,一惊,手里的剑已被一只手抓住。一只有血有肉的手。

  “格”的,这柄百炼精钢铸成的剑,已断成两截。

  孙剑的手上也在流血。

  流血他不在乎,只要将对方打倒他什么都不在乎I

  连旁边的一云,都被吓呆了手里的剑馒了一慢。

  这种人手里的剑当然不会太慢就在这刹那间不知从哪里冲过人来。谁也没有看清他长得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只看到他穿着一身暗灰色的衣服。

  但每个人都听到他说了一句话九个宇

  “谁对老伯无礼,谁就死”

  这九个宇并不要很长的时候但九个字说完,黄山三友就变成了三个死尸,

  就在这人冲过来的那一刹

  他冲过来的时候,左手的匕首已刺人了一泉的胁下。

  巴首刺入。手立刻松开。

  一泉的惨呼还未发出,这只手已挥拳反击在一石的脸上。

  他拳头击碎一石的鼻子的时候,也就是他右手抓住一云腰带的时候。

  一云大惊挥剑但剑还未削出,他的人已被抡起摔下。

  他的头恰巧摔在一石头上。几乎每个人都听得见他的头骨撞碎时发出的声音而那种声音本来只有在地狱中才能听到的。

  还是没有人能看到这灰衣人的面目。

  他右手抡起一云的时候左手已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他脸上立刻染上了从一石鼻子里流出来的血。

  其实他根本不必这样做。大家全已被吓呆了哪有人还敢看他的脸。

  来到这里的大多是武林豪杰,杀两三个人对武林豪恋说亲也算不了什么大事,但大家还是被他吓呆了。

  杀人并不可怕,可伯的是他杀人的方法—迅速、准确、残酷。

  从没有人杀人能如此迅速、准确、残酷

  铁成钢带来的那双干瘪了的手里抓着的是中段杏黄色的剑绦,一块青蓝色的布上布上还有个黄铜的扣子。

  丝绦正和黄山三友剑上的丝绦一样,碎布当然也和他们所穿的道袍质料相同。但这些并不重要他们是不是凶手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谁对老伯无礼,谁就得死?”

  这句话谁都不反对,也不会忘记。孟星魂更难忘记。

  就在黄山三友断气的时候孟星魂离开了老伯的菊花园。

  他已不必再留下去。他所看到和听到的事已足够说明孙玉伯是个怎样的人

  他杀人的第一步,就是先设法去知道对方是个怎么样的人,至于别人的事都可以等到以后慢慢才知道他并不着急。

  现在,距离高大姐给他的期限还有一百一十三天。

  现在他杀人行动的第一步已开始

  二

  孙剑平素是最恨做事不干脆的人他做事从不施泥带水他无论做什么事他用的往往都是最直接的法子。老伯要他去找毛威,他就去找毛威,从自己家里一出来就直到毛威门口。

  他永远只是一条路,既不用转弯抹角更不回头。

  毛威正坐在大厅和他的智囊及打手喝酒,门丁送来一张名贴

  一张普普通通的白纸上.写着两个碗大的宇“孙剑。”

  毛威皱了皱眉道“这人的名字你们谁听说过?”

  他的智囊并不孤陋寡闻,立刻回答道:“好象是孙玉伯的儿

  毛威的眉皱得更紧,道“孙玉伯?是不是那个叫老伯的人……

  智囊道“不错他喜欢别人叫他老伯。”

  毛威道“这次他的儿子来找我干什么?”

  智囊沉吟道“听说老伯很喜欢交朋友,八成是想和太爷您交个朋友。”

  其实他也知道这其中必定还另有原因,只不过他一向只选毛威喜欢听的话说。

  毛威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他进来吧。”

  孙剑用不着别人情,自己已走了进来,因为他不喜欢站在门口

  没有人拦得他,想拦住他的人都已躺在地上爬不起来。毛威霍然长身而起瞪着他。

  孙剑并没有奔跑跳跃,但三两步就走到他面前,谁也无法形容他行动的矫健迅速。

  连毛威心里都在暗暗吃惊,出声问道:“阁下姓孙?”

  孙剑点点头,道“你就是毛威?”

  毛威也点点头道“有何贵干?”

  孙剑道“来问你一句话T”

  毛威看了他的智囊和打手眼,道“问什么?”

  劲剑道“你是不是认得方幼萍的老婆,是不是和她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毛威的脸色变了。

  他脸色一变他的保镖打手就冲了过来,其中有个脸上带有疤痕的麻子,一步窜了过来就想推孙剑的胸膛。

  孙剑忽然瞪起眼厉声道“你敢”他发怒的时候全身立刻充满了一种深不可测却又威按四射的力量,令人望面生畏。麻子的手几乎立刻缩了回去。

  但把手这碗饭并不是容易吃的.要吃这行饭就得要替人拼命,近年来毛威的声势日渐庞大,他已很少有为主人卖命的机会。

  近年来他日子过得也很好,实在不想将这个饭碗摔破,咬了咬牙齿,手掌变为拳头.一拳向孙剑胸膛上击出。

  孙剑忽然刁住了他手腕,将他手臂反拧,跟着一个肘拳击出,打在他的脊椎上。

  麻于面容立刻扭曲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但尖叫声并没有将他骨头折碎的声音罩住他倒下去的时候,身子已软得是一滩烂泥。

  孙剑也觉得自己出手太重了些,但他不想在这种人身上多费手脚。

  这是他小时从一个人那里学来的做事要想迅速达成目的,就不能选择手段,最好第一击就能先吓被对方的胆。

  和麻子一起冲过来的人,果然没有一个人再敢出手,饭碗固然重要,但和性命比较起来还是要差得远点。孙剑再也不看他们一眼,盯着毛成,道“我问你的话,你听到没有?”

  毛威的脸已涨红,脖子青筋暴露,道:

  “这件事与你又有何关T”

  孙剑的手突又挥出掌缘反切在他右边的肋骨上。

  这招并不是什么精妙的武功,甚至根本全无变化。但却实在太准,太快根本不给对方任何闪避招架的机会。

  毛威的尖叫声出那麻子更凄惨。

  他已有十几年没有挨过打。

  孙剑道“这次我没有打你的脸,好让你还可以出去见人下一次就不会如此客气了。”

  他看着毛威手抱着胸膛在地上翻滚不等他停下就揪住他衣襟将他从地上拉起道“我问你.你就得问答,现在你明白了么?”

  毛威的脸色已疼得变了形,冷汗滚液而落,哎着牙点了点头。

  孙剑沉着声问道

  “你搭上了方幼萍的老婆是不是?”

  毛威又点头。

  孙剑道“你还打算跟她鬼混下去?”

  毛威摇摇头,喉咙里忽然发出低沉的嘶喊,道“这女人是条母狗,是个姨子。”

  孙剑看到他目中露出愤怒怨毒之意,就知道他以后绝不会再跟那女人来往因为他已将这次受的罪全部怪在她头上。

  世界上大多数人自己因错误而受到惩罚时都会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绝不会埋怨自己。

  孙剑觉得很满意道“好,只耍你不再跟她来往,定可以活得长些。”

  毛威暗中松了口气以为这件事已结束。

  谁知孙剑忽又道“但以后她若和别的男人去鬼混.我也要来找你。”

  毛威吃了一惊嘶声道“那女子是个天生的姨子,我怎么能管得住她?”

  孙剑盯着他的眼睛,缓缓道:“我知道你一定可以想得出法子的。”

  毛威想了想,目中突然露出一丝光亮,道“我明白了’

  孙剑脸上第一次有了笑容,道“很好,只不过这种天生的婊子,随时随地都会偷人你既然已想出了法子就越快去做越好。”

  毛威道“我懂得。”

  孙剑的拳头忽又笔直伸出打在他两边肋骨之间的胃上。

  毛威整个人立刻缩了下去,刚吃下酒菜已全部吐出来。

  孙剑的脸上却露着笑容,道:“我这不是打你,只不过要你好好记得我这个人而已。”

  他把人打得至少半个月起不了床还说不是在打人,这实在令人哭笑不得。

  但他说的话别人只有听着。

  孙剑走过去,将桌上的大半壶酒一饮而尽皱皱眉道

  “到底是暴发户连好酒坏酒都分辨不出又怎么分得出女人的好坏呢?”

  毛威脸上忽然挤出一丝笑容道“姓方的那女人虽是个姨子,却的确是个很够味的女人。”

  孙剑道:“你的女人呢?”

  毛威的脸色又变了变道“她……她们倒没有一个比得上她的。”

  孙剑盯着他,忽然笑了笑摇着头道/你的话我不信,你连酒都不懂怎么懂女人。

  这句话未说完,他忽然冲了进去。

  他已看到屏风后有很多女人在躲着偷看,冲进去就选了个最顺眼的放过来,扛在肩上。

  这女人似乎已被吓昏了,连动都不动。

  毛威变色道:“你“。”你想干什么?”

  孙剑道;不干什么.只不过是干你常常干的。”

  他又拉住了毛威的手,厉声喝吓道“送我出去。”

  他不想半途中被人暗算所以拉个挡箭牌,他不怕别的,只是怕麻烦。

  毛威只有送他出去几乎连眼泪都流了下来,道:“只要你放了风娟,我送你一千两金子。”

  孙剑眨眨眼.道“她值那么多T”

  毛威咬着牙,不肯回答。

  孙剑道“你很喜欢她?”

  毛威还是拒绝回答。

  孙剑又笑了,道“很好,那么你下次打别人老婆主意时,就该先想想自己的女人。”

  门外有匹高头大马显然是匹良好的千里驹。

  孙剑一出门,就跳上马绝尘而去绝不给别人抱复的机会。

  这也是他小时在一个人那里学来的。

  这人不大说话说的每句话都令人很难忘记。

  马行十里,他肩上扛的那女人忽然“吃吃”的笑了。

  孙剑道“原来你没有晕过去。”

  风娟吃吃笑着道“当然没有我本来就想跟你走的。

  孙剑道“为什么?”

  风娟谨“因为你是男子汉,有男子气,而且我觉得这样子很刺激。”

  孙剑道“毛威对你不好T”

  凤娟笑道;“他虽有钱,却是个小器鬼若对我不好,怎舍得为我花一千两金子?”

  孙剑点点头,忽然不说话了。

  凤娟道“这样子难受得很,你放我下去好不好?我想坐在位怀

  孙剑摇摇头。

  风娟叹了口气道“你真是个怪人。”

  孙剑打马更急。

  前面一片荒野,不见人迹。

  风娟已开始有些害怕,忍不住问道“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孙剑道“去一个你想不到的地方。”

  风娟松了口气,媚笑道“我知道你想要找刺激其实什么地方都一样的。”

  过了半晌她忽然又道“我认得那姓方的女人.她叫朱青。”

  孙剑道“哦。”

  风娟道“她真是个天生的婊子每天都想和男人上床,若要她不偷人,简直比要狗不吃尿还难我真不懂毛威能想出什么法子。”

  孙剑道“死婊于不会偷人的的。”

  他抱着凤娟的手忽然松开凤娟立刻从他肩上摔下来,就象是一袋面粉似地重跌在地上。

  她尖叫道“你这是干什么?”

  孙剑的马冲出去箭之地,再兜回来骑在马鞍上冷冷地瞧着她。

  风娟伸出手道“快拉我上去。”

  劲剑道:“我若要拉你上来,就不会让你跌下去。”

  风娟还想作出媚笑但恐惧已使她脸上的肌肉僵硬,嘶声道:“你抢走我,难道就是为把我带到这,甚至摔下?”

  孙剑道“一点不错。”

  凤娟大叫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孙剑笑笑坐下的马已绝尘而去,他做的事不喜欢向别人解释。

  尤其不喜欢向女人解释。

  凤娟咬着牙,放声大骂,将世上所有恶毒的话全都骂了出来。

  然后她忽又伏地痛哭。

  她痛哭并不是因为她全身骨头疼得象是要散开,也不是因为她要一步步走回去。

  她痛哭只是因为她知道毛威绝不会相信她的话,绝不会相信孙剑并没有对她做什么事。

  孙剑若是真做她反而一点也不会伤心。

  世上本就有种女人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做侮辱,什么才叫做羞耻。

  她就是这种女人。

  别人侮辱了她她反而很开心,没有侮辱她.她反而觉得羞耻。

  她也永远无法明了孙剑的意思。

  孙剑这么做,只不过是要毛威也尝尝自己老婆被人抢走的滋味。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老伯虽然也知道用这种法子来惩罚别人并不太好,但他却一直没有想出更好的法子。

  很少有人还能想出更好的法子。

  孙剑骑在马上,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老伯并没有指示他应该怎么样处理这件事,但他却相信就算老伯亲自出马也未必能比他做得更好。

  近年来,他也渐渐学会了老伯做事的方法与技巧。

  他对自

  黄昏时老伯还逗留在菊花园里为菊花除虫修剪花技。

  他喜欢自己动手他说这是他的娱乐不是工作。

  看到文虎,文豹兄弟走进米的时候,他才放下手里的花剪刀。

  接见属下是他的工作。

  他工作时工作,娱乐时娱乐,从不肯将这两件事搞混乱。

  他不会将任何事搞混乱。

  文虎,文豹是两个很精悍的年轻人但面上艺因艰苦的磨练而有了皱纹看起来比他们的实际年龄要苍老得多。

  现在他们股上都带着种疲倦之态,显然这两天来他什I工作得很努力,但只要能看到老伯赞许的笑容再辛苦些也算不了什么。

  老伯在微笑,道“你们的事已办完了?”文虎躬道,“是”

  老伯道“快把经过说给我听”

  文虎道“我们先打听出徐大堡主有个女儿,就想法子将她架

  老伯道“他女儿多大年纪?已经出嫁了么?”

  文虎道“她今中已二十一,还没有出嫁☆因为她长得并不漂亮而且脾气出名的坏,据说她以前也曾订过亲,但她却将未来的亲家翁打走了”

  老伯点点头.道“说下去。”

  文虎道“我们又想法子认识了江家兄弟,把他们灌醉,然后带到徐姑娘那里去。”

  文豹接着道“那两个小子喝醉酒时见到女人就好象苍蝇见到了血.也不管这女人是谁一见面立刻就动手蛮干。”

  文虎道“等他们干完,我们才出手,给了他们个教训。”

  文豹道“我们动手时很留心,特别避开了他们的头顶和后脑,绝不会把他们打死但至少在三个月内他们绝对起不了床。

  他们兄弟一个练的是打虎拳个练的铁砂掌.他们的武功也和老伯属下其他人一样一点花巧都没有,却快得惊人。

  老伯却说武功不是练给别人看的,所以根本用不着好看。

  江家兄弟清醒时也许能跟他们过过招但喝得大醉时除了唉声和叫病外,什么花样都使不出来了。

  文虎道“然后我们就雇了轿,将这三个人全部送到徐青松那里去。”

  文豹道“只可惜我们看不到徐青松那时脸上的表情。”

  他们说得狠简短,很扼要,说完了立刻就闭上了嘴。

  他们知道老伯不喜欢听废话。

  老伯脸上全无表情连微笑都已消失。

  文虎、文豹的心开始往下沉,他们已知道自己必定做错了事。

  无论谁做错了事都要受惩罚谁也不能例外。

  过了很久老伯才沉声道“你们知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文虎、文豹起垂下头。

  老伯道“江家兄弟在床上躺三个月并不算多徐青松处事不公受这种教训也是应该的这方面你们做得很好。”

  他声音忽然变得很严厉,厉声道“但徐青松的女儿做错了什么,你们要将她折磨成那样子?”

  文虎、文豹额上都流下了冷汗头更不敢抬起。

  老伯发怒的时候绝没有人敢向他正视一眼。

  又过了很久老伯的火气才消了些,道“主意是谁出的?”

  文虎、文豹枪着道“我”。老伯瞧着这兄弟两人,目中的怒意又消了些缓缓说道“文虎比较老实,一定出不了这种主意。”

  文豹的头垂得更低,嗫嗫着道“这件事大哥本来就不大赞成的。”

  老伯背负着手,踱了圈子,忽然停在他面前,道“我知道你还没有娶亲。”

  文豹道“还没有。”

  老伯道“立刻拿我的帖子,到徐家堡去求亲,求徐姑娘嫁给你。”

  文豹就好象忽然被人踩了一脚,立刻变得面色如土,啊声道“但是……但是…。/

  老伯厉声道:“没有什么但不但是的,叫你去求亲你就去求亲你害了人家辈子你就得负责任就算徐妨娘的脾气不好,你也得顺着她一点。”无论谁做错事都得受惩罚恐怕也只有老伯能想得出!

  文豹搽了汗,说道“徐大堡主若是不答应呢?”

  老伯道“他绝不会不答应,尤在这种时候他更不会。’

  徐青松当然不会拒绝现在他只愁女儿嫁不出去何况文豹本来就是个很有出息的少年。

  文豹不敢再说话,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走出菊花园文虎才拍了拍他兄弟的肩微笑道“用不着垂头丧气你本来早就该成亲了。”

  成亲之后你慢漫就会发现,有个老婆也并不是什么太坏的事,甚至还有许多好处。

  文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喃喃道“好处,有他妈的见鬼的好处。”

  文虎道:“常言说得好,有钱没钱娶个老婆过年至少冬天晚上,你在外面陈得冷冰冰的时候,回去立刻就可以钻进老婆的热被窝她绝不会轰你出来。”

  文豹冷笑道“现在我也有很多人的热被窝可以钻每天都可以换个新鲜的热被窝。”

  文虎道“但那些热被窝里也许早就有别的男人了,你也只有在旁边瞧着干瞪眼,老婆却不同,只有老婆才会每天空着被窝等你回去。”

  文豹道“我想起了一句话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7”

  文虎道:“什么话?”

  文豹道“就算你每天都想吃鸡蛋,也用不着在家里养只母鸡。”文虎笑了,道,这比喻不好其实娶老婆就象是次包饭。”

  文豹道:“吃包饭……

  文虎道:“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回去吃,但是你若想换换口味,还是一样可以在外面打野食。”

  文豹也笑了.只笑了笑,立刻又皱起了眉,叹道“其实我也并不是真的反对娶老婆但娶来的若是个母文虎那有谁能受得了?’

  文虎道:“我也想起了一句话,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文豹道“你说。”

  文虎道:“女人就像是匹马,男人是骑马的只要骑马的有本事无论多难骑的马到后来还是一样变得服服贴贴你要她往东.她决不敢往西的”

  他又笑了笑,接着道:“你嫂子的脾气本来也不好,可是现在

  文豹道:“现在她脾气难道很好么?”

  文虎抬起了头昂然道“现在我已渐渐让她明白了,谁是一家之主

  他的话刚说完,菊花从中忽然走出了个又高又大的女人,一双比桃子还大的密眼瞪着他道“你倒说说看谁是一家之主?”

  文虎立刻变得象是只斗败了公鸡赔笑道:“当然是你……

  老伯又举起花剪,他发现很多株菊花枝上的叶子都太多,多余的叶子不但有碍美观而且会夺去菊花的养份,有碍它的生长。

  老伯不喜欢多余的事,正如不喜欢多余的人一样

  他手下真正能负责实际行动的人并不多,但每个人都十分能干,而且对他完全忠诚。

  对于这—点,他一向觉得很满意。

  他知道自已无论指挥他们去做什么事,他们大多能够圆满完成任务,所以近年来他已很少自己出手。

  但这并不是说他已无力出手。

  他确信自己还是有力量击倒任何一个想来侵犯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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