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菊花 第十八章 金菊花的小情人代健健(1)

  菊花村的八月本是菊花漫天香的季节。自从菊花林被毁后,秋老虎特别厉害,不仅没有菊花香漫天香的清凉美感,还热得个要死。菊花村的野竹林也不再一片阴翳,而是萧瑟的有气无力。枯燥无味失落得很。俗说,红花需要绿叶配,这自然的物种也要相互相衬,才显示出格外的生机。自菊花林被毁后,许多物种也自然消失了。富水湖畔的紫云英,捞子花,都不翼而飞,再也没开过。即使开,也是一小片的哀怜。实说千年极寒将菊花村变成了一个死气沉沉的村庄。当然了,房屋农舍,树木鸟雀还是有的。这不,鸡杂鸡杂的鸟雀唱着八月的桂花香在菊花村的大家小户门前飞翔呢!

  金菊花坐在门前看鸟飞,闻橘子香。无比的满足自在。自从与张五八偷情得成后,金菊花又变了一个人。浑身肌肤光洁透亮的,白瓷一般。三十几岁的脸上沁着幸福富贵的光色。一丝皱纹都没有,眼睛自是眯成了一条缝,透着股色迷迷的光色。特别是内里透出的那股精神气,就是个骚字。这么说吧,金菊花就是个充满了”骚”的人,只要被性爱激起,就呈现出各种光色,无论人生那个时期都……自然的物种随恶劣的环境气候而死亡,而人类却在该享的年龄自由的活。

  金菊花屋后的菊花冻死了,栽了橘子。几年过去,橘树也长大了,开了花,结满了橘子。菊花的大儿子肖治平打橘子地出来(他正在橘子地里劳动着吧?),哼唱着歌儿,拿着手巾去富水湖洗澡,哼唱的歌曲居然也是九九艳阳天,应该唱八月桂花香才是……实说从张五六几兄弟在富水湖打渔死亡后。菊花村的大人们都限制自己的孩子去富水湖洗澡游泳。金菊花却从未阻止过自己的孩子……肖治平与肖治刚从小到大总去富水湖洗澡游泳,也没出啥事……慢慢的,菊花村的大人们就清心了这个事,随自己的孩子们去富水湖洗澡好了。

  八月正是暑假,每到黄昏去富水湖洗澡游泳的男孩子一拨接一拨。菊花村的大人们有些是出去打工了。孩子们却一个都不缺。时有在富水湖里淹死一两个是常识。但制止不住孩子们往富水湖跑。实说菊花村的菊花林损害了是很不好的事,从前菊花村可是一年四季入春如画。

  富水湖仍旧宁静博大,一到黄昏就呈现出种静谧呢喃的生息。如人无声不信的叹息。孩子们听不见的叹息。肖治平喜欢光着脚丫巴跑到富水湖游泳。将一身光肉在水里如鱼儿一样滑来滑过,喜欢富水湖湖畔的杨柳青青,嗯哪多姿,似偷看他的裸体……

  肖治平十五岁,在九宫山镇中学读书。每年暑假寒假在家。肖治平难得回来,每次金菊花都杀鸡宰猴的好吃好喝的给肖治平做好的吃。肖治平写过一篇赞美母亲金菊花的文。金菊花不识字,叫人家念给她听,听得两嘴裂开乐呵呵的笑。不想这小子还会跟老妈写情书啊。文里有这样的字眼:以前我总是用眼睛去看妈妈的行动,然而我忘了用心去倾听。倾听那平日妈妈没有说出来的关心和爱护。关心在学校里居住的我是否营养不良,是否身有不适。那些“言语”还要我用一对聆听的耳朵,倾听那如富水湖般喷涌无尽的爱……

  小小少年学会了用耳朵倾听母亲的爱。这在金菊花是非常自豪的一件事……金菊花将肖治平写的文章藏着,时不时拿出来闻闻。如闻见了儿子的情深厚意。大家说肖治平象神了代永红。那种相似度,连金菊花都吃惊。就是一个模子的刻的不差分毫。金菊花每每看见肖治平,就如看见了代永红一样,保持着青春美好活跃的心。

  菊花在厨房做好了饭,又拿出那篇文出来闻,边闻边等着肖治平回来吃饭。左等右等,总是不见孩子们归来。富水湖湖畔在浅见的黑暗中似乎沸腾不已。从来富水湖都是静谧温馨博大的,没这种沸腾,或是隐藏了……

  金菊花沉入富水湖无声的沸腾中。突然菊花村开始真正沸腾起来。只见菊花村的男人都往一个方向飞也似的跑……金菊花一看,正是富水湖方向……咋回事呢?金菊花无故的心中一慌,忙把文章往怀里揣,也跑去。只见湖畔黑压压的一片,原来还真在沸腾!金菊花一看,党支部书记夏云峰与七八个劳力齐牵着手排成一条线的往富水湖里跳呢,他们是利用城墙的方式打涝落水的菊花村的男孩子么?金菊花使劲的往里挤,只见湖畔滩上有三个孩子已经死了,还有两个男孩在急救。肖治刚在其中之列,只是怎么挤,怎么看,都没有肖治平……金菊花只觉得眼前一花,头一昏,晕了过去……

  待她醒来,肖治平已被人打捞起来,放在湖畔上。白净光洁的孩子就此与她阴阳相隔。那次富水湖落水事件死去的孩子有五个,实说是件惨事。一时间,菊花村的每个角落都充满了哭声与敲锣打鼓声。那些刚成人未成人的孩子就变作了一坡黄土。

  肖治平的死让金菊花瞬间老了十年。菊花村也因几次事件,早失去了从前的生机与活跃,也老了,更为沉寂,荒凉。九宫山的鸟雀再不来菊花村了,唯菊花村的几只鸟有气无力的呆在树枝上,耷拉着羽毛,叫也不叫一声,痴痴的望着天空。或许它们在想,从来的漫天菊香哪里去了,从前无尽丰饶的菊花村为何呈现这样一幅衰老?但有菊花村的和风细雨,仍是寻常,从天空中飘落……

  先要开发菊花村的事情,也不再被人提起。也没有开发。都不知是误传还是因为菊花林的消失,失去了开发的意义。自始自终就是一场噩梦。

  金菊花走到菊花村的大道小路,再也没有那身红装的女人心中充满了要征服一切的渴望,征服某个男人的心……再也没有一个菊花村的妇人小心翼翼的打门前张望,害怕她的到来……再也没有菊花村的男人们故意站在路边,等她近来,跟她搭讪开玩笑。也没有人来称她院子里的大西瓜,或富水湖湖面突起一阵风了……更没有儿子肖治平从那一个方向笑容灿烂的跑回来,喊她妈妈。

  实说肖治平的死亡对金菊花的打击非常大。认为是上天给以她的惩罚。自是从此特别收敛,不再与张五八偷情了。

  其实这里会有两种结果。一种就是上面表达的,金菊花不再与张五八偷情了,自是克制修行超度自己在生的罪孽。另一种结果是,金菊花与张五八更为的相好亲密了。因为五八也是从痛失亲人的悲惨中走过来的,金菊花就是他的再生父母,今生情人,怎么能分离呢?这里我选择的是第二种结果。

  自此,张五八每天豆腐店忙完后,无论多累都会到金菊花家去帮忙。从村部到村下的小路上踩出了一个清晰的字:爱。菊花村田野庄稼里也映衬出这个字;天空的小鸟飞着飞着会摆成这个字;菊花村的小狗小猫嘴里也喊着这个字。实说张五八对金菊花的深爱,自有天地物种作证。两个人自是如夫妻一样的日夜相守,还把个三十二岁的金菊花守大了肚子。如何是好?两个人偷偷摸摸的跑到菊花村的医院里做人流……就如肖鱼儿做人流时一样,金菊花爬上手术台,牲畜一般的让医生用冰冷的器械弄了好一气,也没完,后来又换了间病房弄了一气才完。金菊花只觉得自己整个气力都落下了,眼泪与汗水不自觉的淌,湿了身子与床被。就金菊花与人偷情这么多年,从没怀孕过,与张五八倒怀孕了,还不羞煞死人。

  好的是给她做人流的那个风骚的樱桃小嘴女医生,并没有大惊小怪,做完手术后而是叮嘱金菊花三个月不能房事,叮嘱张五八要好好照顾金菊花,不能下地劳动,否则往后生命都不保。实说金菊花患了什么病?原是子宫肌瘤,被切除了。不保养好有可能复发,复发后就不再是子宫肌瘤这样简单,多半癌症……

  女医生还告诉金菊花一个可怕的消息,就是从此后她有可能不能再生育。即使有生育,三五年内也不得怀孕。怀孕得等子宫生长好后,因为子宫被切除了一节……尽管金菊花早用不着怀孕生育的,但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吓了一跳,心底更为的幽暗感伤。实说上天对她惩罚才刚刚显现吧?

  张五八真是世上最好的情人。回家后,每天按时来给金菊花做饭,替金菊花打理家务农活。什么肉汤鸡汤,什么肉丸子,鱼丸子,什么清炖鸡,土鸡;什么黄雀燕子,只要是好吃的,能捉得到的飞禽走兽都弄来给金菊花吃。手艺自是好的不得了。菊花村人都说张五八这样的手艺不出去当厨子大师傅浪费了。金菊花被张五八这一调养,坐满了大月子四十五天,又是一个活灵灵水灵灵的大姑娘了。心底的与心理的创伤自是恢复了不少……

  两个人往后真的无法再分离,自是正儿八经的过起了夫妻生活,金菊花不种地了,与张五八到豆腐店开餐馆去了。本来菊花村的农田收入也一天一天的减少嘛!菊花林没了,田间的作物也不长收了……金菊花想着张五八两头跑的辛苦,想着田地没有多少收入,或还会亏。也就不种了,将地还给了村部。(实说是金菊花害怕一个人在家,那空大的屋子,摇摆的树影,儿子肖治平总冲着屋后那块橘子地里出来,喊她妈妈。金菊花想改变下生活环境,从失子的伤痛走出来。当然了,每个假期她会回去,肖治刚放假回来了嘛!从来她没与张五八在家里弄过一回的。)菊花村这样把田亩还给村部的人家并不多,他们多是把田亩给了别人家种,以保住个户头。或来年某月自己要种时可以拿回来。金菊花把田亩交给村部是想着今后永远不种地了。一心一意当个餐馆老板娘。只是金菊花这样美好的想象能永远吗?

  正当两个人梦想着幸福美好的一起天长地久时,不想,金菊花的女儿肖小鱼突然杀了回来…还带回了一个叫小意的男朋友,一个叫阿红的女友。三个人穿金戴银的,批头球发的好不时尚。肖小鱼出去时才十三岁,回来却是一个丰秀美貌的阔少妇了。四年过去,一切都发生了巨大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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