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桥架好之后,女子搂住凯文走上岸。但是凯文仍一直哽咽,哭得无法停下。
“好孩子,原来你和他们不是同族啊。”女子抱住凯文轻声地说,然后又轻拍着他的后背问,“乖孩子,不哭啦。阿姨先要照顾他们,他们这一族的孩子十分怕水。然后,阿姨再帮你找妈妈,好吗?”
女子放开凯文,从地上拿起头巾裹住自己的头面部,接着走到其他小妖精们的身边,“瞧瞧,都湿透了,到阿姨屋里烤烤火,不然可是要生病呀。”女子蹲在地上顺手搂住两个小不点的孩子,“孩子们不怕,有阿姨在,待会水干了身子就不抖了。”
此刻,乐乐跟着刚才有跑过河的小妖精们也已经走过桥来,慢慢地移到女子身边。几个孩子都不敢再发声,只是非常愧疚地望着女子,更十分感激她能够继续帮助他们的小伙伴。
“都吓坏了。”女子站起身,把两个站在身后的孩子也搂进怀里。又转身,拉起两个湿透的孩子,“都跟着过来吧。”
凯文一直在哭,刚刚才有些缓解,也就这一刻才真正听清楚女子的声音,的确是妈妈的声音,是幺儿的声音——甜美的少女的声调。妈妈的话语总是那么温柔,不仅是清脆悦耳,更有种空灵的美感,似乎是与自然界融洽在一起发出的声音。
凯文伫立在原地,看着妈妈的身影走进竹林,自己却不知道挪步了。
“孩子,你也过来吧,身上有水,会着凉的。”女子不放心地又转回头看了看,发现只剩凯文没有动。
“嗯!”凯文点点头,迈开脚步向着女子的方向跑去。
乐乐不知什么时候又再次走到凯文的身边,依旧低着头,甚至不敢看凯文一眼,“对不起,凯文,对不起,我们真的不该这么对幺儿阿姨。”
“这不怪你们,妈妈更不会怪你们。”凯文说,又望向前方女子的背影,“在你的记忆库里,妈妈能够跟我对话吗?”
“不一定。这里是我的记忆,基本故事情节无法改变,只有个别人物,可以根据外界作用,例如我的想象力,他们会依据想象有所变化。因为,”乐乐没有说完,凯文接着讲,“我知道,她不是妈妈,只是记忆中的一个影像。但是,乐乐,还是要非常感谢你,能够看到妈妈的样子,我已经很开心了。”
凯文和乐乐跟在女子和一群孩子的后面,走进竹林。这片青翠的竹林,虽然每一棵都不是很粗壮,也就是一张手便可以握住一棵,但根根都是笔直挺拔,翠绿的颜色像是能够在整根竹竿上自由流淌;每个枝头托起茂密的竹叶,互相拥挤着,风缓缓吹过,带动着整片竹林发出沙沙的歌谣,悠远而深邃地传播开来。想是这片竹林的年岁也不应该太久,甚至往远处望去,土壤还有被翻新的痕迹。
他们沿着竹林中一条石子小道行走了十分钟,便来到山脚下一处僻静空地上。这块空地面积不大,铺满了鲜嫩的草皮,还有一处椭圆形花坛,几乎占据了草坪一半的面积,花坛里长满了各色各样的花朵,一朵朵斗芳争艳,其上面飞舞着难以计数的蝴蝶、蜜蜂、蜂鸟等等。花坛的后面呢,是个半球形的灰色帐篷,那里应该就是这个女子的家,也正是幺儿的住所。不过此刻帐篷的外表有些脏,上面粘着一坨坨黑色的泥巴,不用说这些也应该是这群小妖精们的“杰作”,他们每周都要过来抓弄幺儿一番。
帐篷的外面有辆马车,旁边站有一匹雪白的大马,长的是健硕威猛,可真不像是幺儿所能拥有。更奇特的是,这匹马的额头还顶着一根闪烁的犄角,如水晶般晶莹,此刻这匹俊美的白马正站在马车右侧不远处,低头悠闲地享用着食料似乎无心打理到来的这些客人;甚至当有个小妖精靠近她时,她更是把脑袋一甩,转过身用屁股朝向了这个可怜的孩子,还没好气地拍打着尾巴,似乎在告诫这个小妖精:我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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