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君来医院治疗这是第五次,不过,现如今的小元君老早和病房里的“常顾客们”混熟,起初的恐惧和陌生感已完全消失。有时候还蛮喜欢这里,因为病房里有很多小朋友,此外她还与二十四床的小姑娘李明娜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今天的化疗结束后,元君就戴上口罩来到二十四床的旁边,坐着和她聊起天来。
因为李明娜患的是再生障碍性贫血,她的白细胞数几乎是零,还要隔三差五地输注红细胞和血小板进行维持,不然就会出血不止。目前她只能一个人躺在层流床内,以避免感染。
元君乖乖地坐在外面隔着塑料防护罩跟她的好朋友聊天。
“你在里面待了有两个多月啦,你不闷哪?”元君今天才得知这个劲爆的消息,不由地从心坎里佩服起这个了不起的姐姐。
“不闷,爸爸妈妈天天陪着我。”明娜圆圆的胖脸,惨白却笑得甜美,格外讨人喜欢,也让人心疼。
元君这时又看了看站在旁边明娜的妈妈。她长的是这样瘦小,脸上的皮肤又黑又黄,薄薄地贴在骨头上,两只眼睛深深地凹了下去,身上始终穿着那件印有碎花的暗红色上衣和灰色裤子。元君已经来到这里有三个星期,从没见过她换过其他衣服。但是明娜的妈妈肯定是个非常温柔的人,因为元君每每过来都能见到她微笑的面孔。
元君知道明娜的家里很穷,为了帮她看病,房子、田地全卖了,还欠了一屁股的债。这些都是她偶然间听其他床位上的叔叔、阿姨们说的。但事实上,她也亲眼见到了,每天的早餐,夫妻俩就把医院发的早点给明娜先吃,等孩子吃饱了两个人再吃剩下的,或者是留着头天的馒头慢慢啃,总是一个人的饭三个人一起吃。晚上的时候,他们就在地上铺上纸箱壳,然后再在上面搭条薄毯子,两个人就挤在明娜的床和墙之间的过道里睡觉。
“这个医院挺特好,医生们还为我们捐了钱。”明娜说这句话的时候相当开心,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幸福。
“明娜,那是什么?”元君看到明娜床头上放着一堆彩线。
“啊哦,这是我编的手链,送给莫阿姨的。”明娜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的摸样。
“你的手真巧。”元君想了想又说,“莫阿姨就是那个长头发的阿姨吗?”
“是啊,她可好呢!经常给我送小礼物,还给我买了很多鸡蛋吃。”明娜好像十分喜欢那名阿姨,“而且她可有意思了,经常过来逗我笑。”
“我只见过她,但是没有管过我。”元君有些失落,这就是小孩子的脾气,总喜欢被人关注着。
“她还说要给我讲故事,可是她太忙,只给我讲过一次。”明娜虽然不免失望,但还是相当高兴,因为有个大夫专门关心着你啊。
“莫大夫,”正说话间,隔壁床的阿姨领着莫大夫走了进来,“看看,又开始烧起来了,你说这是怎么办?”
隔壁的阿姨边说,边开始抹眼泪,“这让人怎么活呀?让她喝水,她也不听话。”
“思怡,怎么了,水不好喝是吧。”莫大夫凑过头去,站在隔离罩外问这个两岁的小朋友。
“我不喝!”思怡瞟着眼睛,任性地将头扭向另一侧。
“思怡,不喝水,病就好不了啊!”明娜像个大人一样教育着自己的战友。
“是啊,思怡,你要像明娜姐姐学,做个乖孩子。阿姨喂你喝,好不好?”莫大夫知道孩子们一般情况下是最听医生的话。
“阿姨喂你,好不好?”涛涛从门口探出了个脑袋,学着莫大夫的语调阴阳怪气地说话。他的身后还拖着可移动的点滴架,上面正吊着满满的碱化液。
“就数你不听话,推着吊瓶还乱跑,站那别乱动了。”莫大夫边说边戴上口罩,先用消毒液消了消双手,然后端起水杯送到小思怡眼皮底下。此次,这孩子当真把一杯水咕嘟咕嘟地全喝光了。
“谢谢你啊,莫大夫。”思怡的妈妈激动地拉住莫医生的手臂。
“没关系,就怕这一招常用就不灵了。”
“小实习生,懂什么!”涛涛站在一旁嘴巴始终没有停住。
“涛涛,你又乱跑!”这是来换药的李护士,“你总不跟你好朋友学习好习惯。”
确实这句话正是一周前离开医院的小病号——思凯最喜欢挖苦莫大夫的话。
“你知道思凯去哪里了吗?”李护士知道孩子是什么都不懂。
“他去了另一个世界。”
“不许胡说!”莫大夫教训着,拉起他未打点滴的小手,“走,我送你回去。”
“小实习生,你懂什么!”
就在这时元君可看不过去了,冲着涛涛喊,“涛涛,你真不听话,阿姨,以后我就让你给我做骨穿和腰穿。”
“可是阿姨是实习生,你不怕啊?”莫大夫转头微笑着望向眼前两个水灵的孩子。
“阿姨才不是实习生呢,阿姨可厉害了!阿姨是研究生,我长大了以后也要向你学习当大夫。”明娜很自豪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小元君也挺直胸脯讲,“我不怕!等阿姨练熟了,扎其他小朋友,他们就不痛了。”
听了小元君的话,莫大夫的一双眼睛立刻湿润了。她走过去,抱住那个娇小又苍白的小女孩,久久地没说出一句话,因为她怕一开口,泪水就会灌出来。这么单纯的声音或许只有从孩子的口里说出来才会有人相信。
“谢谢你,是元君,对吧?”莫大夫镇静了很久才开了口。
“是,是!”元君兴奋地答道,好像获了三好学生奖状一般。
“涛涛要不要回去?”莫大夫站起身望着涛涛,再次争取他的同意。
“不回去,那边几个床的大人嫌我吵,可我又睡不着。”
“你爸爸是不是躺在你床上睡着了。”莫大夫笑呵呵地走近他,弯下腰,“我看看,倒是你像个小大人,是你过来陪床的。也好,在这里老实点,不能把口罩摘下来,知道吗?”
“知道了,小实习生。”涛涛很不客气地回答。
莫大夫笑了笑,离开了。
“我爸说了所有的大夫实习的时候都是好的,以后真的做了大夫就是另一回事。而且她那个样子,只会哭,那天我还在二楼见她在偷哭呢。做医生一定要凶才行!”涛涛不大个人说出了一番大人们的论调。
这一次元君的疗程很快就结束了,也相当顺利,没有出现感染的情况。于是小元君恋恋不舍地和伙伴们分开了,说好一个多星期后就回来,这也是她治疗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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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没有放😄
《鞭炮》这是写的我们家乡真实故事。 讲个短故事,不为其他,只因前不久看到网上醒目的大标题——“四角钱治疗高血压”。只为吸引眼球,不求真理;也或许仅是为己的一种商业利用、或盲目宣泄。 忽想到一句话:儒以文乱法 适可而止吧,当真要把真理、科学、理性,推向娱乐范畴,只为“愚”或“乐”,长此以往,怕是谣言四起、民风日下,最后落得不辨是非、不论真伪。当真是全民愚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