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节:缺憾

  一切都准备好了,按照吴老师的旨意,现在讲第二十一课作业。由于有第一次的练习和经验在先,这一次讲英语作业就有些“老马识途”了。讲完后,自我感觉良好,从容地走到座位上,听到同学们热烈的掌声我很欣慰。

  吴老师作了一个“停”的手势,然后发话:“同学们,大家认为陈欣雨同学讲得怎么样?”

  “好!”齐唰唰的声音(也许柳枫除外罢,当然,这只是我个人恩怨的猜测)。

  “那么她讲的作业和柳枫讲的课文比起来呢?”吴老师讲这句话的时候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柳枫,用意很明显。

  “一样好!”很多人这样回答。当然,也有女生说我讲得好,也有男生说柳枫讲得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嘛!

  “他俩半斤对八两,很好地一对搭挡。”这不和谐的声音来自羽平。

  由这句话引来了全川、雄苑、银俊……等男生的笑声,羽平本人,更是笑得前仰后合。他笑的时候红韵的圆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那张挺俊的脸,现在看起来却那么令人讨厌。心里于他,一点儿都没有了初一时“朦朦胧胧的喜欢”。

  “哼!羽平,讨厌!”我真想大声说,却看看柳枫,涨红了脸。吴老师也笑了,羽平,真是的。看来我心爱的英语课,成了脸红的一种灾难,唉!

  小师妹蓝芯谨来找我,借初二时的辅导书。她一来就甜甜地喊我“欣雨姐”,这三个字有一种震憾的力量,使我觉得自己有责任在她姐姐蓝芯草从罗铺中学走后成为她的姐姐,昨天看她的日记,不知是出于同情还是怜爱,我在本子上写我要作为她的姐姐而不仅仅是师姐,让她成为我的小妹——和广东省的赵敏儿一样重要的小妹。今天谨儿妹呼我为“姐”而不是以前的“师姐”,这使我感觉到一种责任,还有信心与亲切。

  同蓝芯草一样,谨儿也是小巧玲珑的个子,圆圆的小脸上有着漂亮的酒窝和樱桃小口,也剪着和她姐一样的齐耳短发,真不愧为蓝芯草的妹妹,不仅长相差不多,而且也是个罗铺中学优秀的“才女”。

  记得初二时,罗铺中学第三届“迎春杯”中,才上初一的谨儿“小荷才露尖尖角”,获得了一等奖,她比我小,我们却是并列的名次,因而很是佩服。

  我初二时的语文老师刘世泽曾在二(6)班说过这样的话:“我们罗铺中学有三位‘笔杆子’,初三三(1)的蓝芯草同学,初二我们班的陈欣雨同学,初一的呢,就是一(6)班的蓝芯谨同学。她们三位的作文,就是我们罗铺中学文采的代表。”

  “哇,全校三位她们一家就占了两位。”刘老师话毕,很多同学都惊叹不已,包括我在内,我当时好高兴,好想早点告诉她们。

  蓝芯草和蓝芯谨俩姐妹,她们唯一不同的就是眼神。如果说蓝芯草的眼神中有一种深深的忧郁,那么在蓝芯谨的眼神中,有一种强烈的憎恨。看谨儿的日记,这种情绪好像来自于她的家庭,她的爸爸。也许她俩有一个复杂的家庭。我不是很了解,只觉得要更加爱护谨儿。

  谨儿说她要从现在开始查缺补漏,学好数理化,不重蹈她姐姐的覆辙,她要考一中。所以她向我借书,从今天起,下自息后加夜班攻读数理化。

  我很感动,也充满疑惑——感动她上初二就要加班,疑惑的是蓝芯草考上二中已经很不错,为什么说怕“重蹈覆辙”呢?我问谨儿。

  谨儿说:“欣雨姐,你大概不知道吧,原谅我没有告诉你,其实我姐姐是线外生,中考只考了399分,离03年二线差22分,爸爸花了一千多元才买进去的。”

  原来如此。

  但我依然觉得蓝芯草不易,她严重偏科而且在思想上默视数理化,幻想走文学捷径……但她毕竟在二中深造,也许她会所有改进——我或许是在同情自己罢了。其实我和蓝芯草是同一种人,同病相怜吧。只希望蓝芯谨能如她所愿——考上一中,谨儿,努力吧!其实更应努力的人是我自己——中考在即。

  多么刻苦学习的谨儿呀,我默默祝福她能笑到05年6月。

  老班陈老师又下达命令:“今天,学校得到了麻城市教委派发的《课外作业》,每一科都有,强行规定每个人都要买。”

  “啊!我们不是有《黄冈兵法》、《中考兵法》、《名校一本通》、《AB卷》、《黄冈精典》……吗?”老班话音刚落,羽平立马叫苦道。

  “辅导书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更何况《课外作业》是市教委指定,具有强制性,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陈老师说。

  “还有,据我看来,这数学《学练创》是挺好的一本辅导书,10元一本。建议大家都买。”老班又一本书下来,表面上是建议买,实际也是“提到就是那座山”。

  许多同学都叫着:“辅导书太多了,不买!”

  “好,你们可以不买,到时我讲作业你们就抄书。”果然,老班的“强制性”凶相毕露。

  “唉……”

  “啊……”

  “天哪……”

  同学们叫苦连天。我想,这不仅是学习上的压力,对于有些同学而言,买书的费用都是难题。如我。但在三(6)班,也只能认命。

  老班走后,羽平、全川、雄苑等同学大叫:“我们学生真是苦不堪言啊!”

  是真的呀!我也是这么想的。

  课余里,闲聊。全川、银俊都对我说:“陈欣雨,你现在上语文课怎么不像以前那样大发议论了?”

  这一问,竟勾起了我内心的忧伤。是陈诚教语文,我再也找不到在刘世泽老师和万政志老师堂下的那种感觉了。

  有时手举得酸痛,而他偏偏视而不见地问了又问有没有有人知道,还把那许多个男生点起来放了哑炮,有时又对恶作剧的答案加以褒扬。

  例如有一次,陈诚的例句是:以高尚的情操鼓舞人,以优秀的作品引导人……要求:续写例句,组成排比。

  柳枫同学续了这样的句子:以罪恶的黑手残杀人。

  陈诚竟然说:“好,柳枫的续句鉴意可佳,大家掌声鼓励。但我要申明一点,考试时不要这样做。”

  不错,柳枫的续句从语法上讲是正确的,但从文学的角度上讲,第三句对于前两句是一种侮辱(不知是不是我对柳枫有成见才得以恶语相赠)。看来陈诚挺喜欢柳枫,唉,与我无关。单凭这两点,就够“气煞人也”。

  后来我干脆手也不举了,讲也不听了,上语文课有书就看书,有信就写信。考试嘛,就消耗以前积累的资本。像我这么一个爱在语文课堂上大发观点的人,突然一声不吭,也难怪全川、银俊这样问我。

  想一想语文与陈诚和我的过去与现在,有时会莫名难过。是啊,从上学前班到初二的署假,我一直是语文课堂上的佼佼者,语文老师的宠儿。曾几何时,我站起来大声朗读和大发观点时博得了老师的多少赞扬和同学的多少目光(当然有羡慕也有嫉妒,还有不屑)……可是现在,在陈诚的堂下,我几乎有“大势已去”之感。受了九年宠一下子从高空坠落,叫我怎能承受?所以我开始自暴自弃。

  每一种坠落都有一个断点,我想陈诚便是我初三的断点。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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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想菊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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