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过要娶她,在同窗共读的时候。很多年过去了,他们分别有了家,有了自己的孩子。偶尔遇到,各自笑一笑,一笑抿恩仇,脸上都挂着岁月的痕迹。
后来同学会,他们都出席了。他们是最被大家看好的一对,最终却分了手。青春期的记忆飘荡着青涩。她一直微笑,那笑容是一张盾,把每一个提问都挡了回去。唱卡拉OK时她终于陷进回忆,她点唱一曲《好人好梦》,眼中闪烁着泪,硬硬的不让掉下来。他一直在她心里占据着一小方地,让她伤痛。
那一年她要离开他,她需要时间。那些日子她有一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就像在飞驰的车上,窗外的风很猛地扑面。他却彻底的离开。她需要的,其实只是关上窗子,静静地走一程。但窗子关闭了,就没能再打开。她不停地找机会出差,去一个个遥远的地方。她把泪连同伤痛撒在漫长的旅程中。
回去的路上,他开车,她坐在他身旁。她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气息,顺着暮色漫过来。车从空旷的田原上驶过,被太阳晒了一整天的稻草发出酥酥的淡淡的香味。他摇好车窗,问她冷不冷。他播放刀郎的CD,说他喜欢《冲动的惩罚》。她听的时候把心融进去,她听到了他内心也曾有过的挣扎。
那天夜里她哭了。这么多年以来她从来没有忘记,她盘腿坐在地上,对着镜子,他帮她盘头发。一缕一缕的发丝在他的手间柔软着,她的心被温暖牢牢地包围。那时她不知道这一生除了他她还能嫁给谁。她要到嫁给他的时候他却结婚了。
她找到一位老艺人,听他用洞箫吹嘎纳梅林。老艺人关了灯坐进另一间屋,让音乐像一把匕首从黑暗中掷过来。等伤痛一点一点漫过她的心,她开始落泪。曲子停下,传来艺人的声音:知道了就失去了。她呆在那里,终于明白幕已经垂落下来。
花开的时候很灿烂,花谢的时候很凄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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