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的颈椎病哪儿来的吗？”杨青没等程术回答，自己答道：“就是那个变态之后的几次，他就喜欢让我背对着他拿我的头去撞墙。你还记得有一回我写信告诉于梅我把脖子扭了，休息了三个月吧，其实，是颈椎错位了。”

　　程术完全呆住了，他努力把张大的嘴巴合起来，努力让思绪回到现实，但好像还是反应不过来。

　　杨青自顾自说道：“由于我在小月子里，老李也没让我闲着，再加上本来手术就没做干净，致使重复感染多次。后来结婚后才知道，我再也怀不了了。”

　　“杨青，我对不起你。”程术悔恨地说。

　　“这都是我的命啊。”杨青叹了口气说：“索性的是，那个老东西还算说话算数，至少我过了一年后回城了。当然，其实是他的事让他老婆知道后，他没办法，只能拖人把我给送回来了。”

　　“杨青，我真的不知道，你付出了这么多。我真的。对不起你。”程术还在叨叨。

　　“你知道吗？其实人是有命的。”杨青不理他，继续说：“于梅出身好，人漂亮，顺利回城，结婚生子，事业也蒸蒸日上。不过，如果不是因为干这行，她也不会有这么惨的报应。”

　　于梅在小树丛里，默默擦着眼泪。

　　“所以你看你就不一样了，你做得是救人的事。同样是家境好，高材生，顺利回城，结婚生子，事业一帆风顺，现在已经是知名教授，快六十了，人生也圆满啦。”杨青唏嘘着。

　　“杨青，就算我们的生命已经过了大半，我还是希望你的余生可以幸福。其实，生活困苦，很多时候也不足以向外人道，幸福不幸福，完全取决于自己的内心状态。”程术像是开解，也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你说的对。所以我现在就守着我们家那口子，他并不怎么清楚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真是个好人，没因为没孩子这事责怪我，待我还是几十年如一日。其实，我比于梅，还是幸福多了。”

　　“杨青，你其实不用什么都和于梅比的，尤其是，她已经这样了，更没什么好比的。”程术战战兢兢地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于梅关注地看着杨青，她期待也害怕听到杨青接下来的回答。

　　“你说，我都跟她比了一辈子了，我能改得了吗？”

　　三个人，都落了泪。